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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賢妃,自生育皇四子後,脾性越發寬和,亦不像早年愛好奢華,頗得皇帝喜歡。便是有阮才人及後來選進宮的新寵,終究比不上她。
偶爾,寶珠也會生出一種沒有由據的猜測,到底太過荒誕不經,無從證實。
仍舊是忍耐吧,再忍耐些年頭。
太子妃人選已改,皇四子的早慧狡黠一如前世,不知道皇帝晚年,是否還會像前世那樣折騰太子。
寶珠十四歲這年秋,皇帝北上塞外紅松圍場秋獮。大徵遵循周禮,天子大規模的畋獵分為春蒐、夏苗、秋獮、冬狩,其中又以秋獮最為盛大,它不僅是一場娛樂活動,更具有鮮明的政&039;治意義。
前朝末年國力衰敗,風雨飄搖,四境外族常有侵擾,及至今上順應天命,定國安&039;邦後,與周遭鄰國締結盟約,偃兵息甲,禮尚往來,通使殷勤,邊境再無干戈。年年秋獮,各族首領汗王鹹聚於紅松圍場,以武相會。
每次伴駕隨行的,除親衛軍及文武大臣外,便是皇后與太子。而今年,又多了一個白賢妃。
鳳儀宮裡無人對此議論半句。寶珠如往年一樣,和徐姑姑及柳葉兒等人打點著行李。
皇后要同皇帝一起會見友邦首領,光是衣裳就帶了禮服、常服、便服各十來套,又各有配套的首飾,有的好放置些,有些易碎易壞的則要單獨儲存。
到了紅松圍場要住幄帳,大到桌椅床榻、小到碗碟杯箸,都有六尚的人安排,不過像是皇后使慣了的一些器具,還是她們自己帶著為好。御醫院裡十三科的都選了頂尖的隨行,大夥兒也帶了幾樣常用的藥丸、藥粉在身邊,有備無患嘛。
外頭不比宮裡排場大,講究一切從簡。鳳儀宮隨行的,皇后只點了徐姑姑與張姑姑,柳葉兒與寶珠,以及柳芽兒和善善去東宮後、提上來的秋水與玉珠。此外還需要七八個粗使宮人、十來個小內侍,便交由寶珠做主安排了。
這一二年裡,除了幾位近身服侍皇后的姑姑和柳葉兒,寶珠在鳳儀宮越來越說得上話了。皇后有意栽培,她又謙和公道,雖然凡是管事的,都難以做到人人稱讚,但總體而言,尚還不至左支右絀。
粗使宮人在圍場上不過是領些傳話跑腿兒的差事,寶珠平時裡偶然也有用得著她們的時候,哪些是勤快踏實的、哪些是機靈知變通的,心裡大致都有個譜,很快選出二十人來,一大半兒隨行,一小半兒仍留在宮裡——主子雖走了,鳳儀宮還是要有人照管。
杏兒被分在了一大半兒裡,高興得要蹦起來,幸好被寶珠及時制止了,教她不可喜形於色。
萬事俱備,中秋節後,八月二十日一早,千乘萬騎前後簇擁的天子鹵簿自大內出發,一路北上,二十七日至古北口閱&039;&039;兵,駐蹕一日,三十日,方到紅松圍場。
紅松圍場自前朝起便是皇家獵苑,地勢多樣,湖泊靜謐如鏡,草地碧茵無垠,還有遮天蔽日的紅松林,絲毫找不出曾罹受狼煙鐵蹄的痕跡。
各部族首領已在圍場恭迎。皇帝步下車,與他們以兄弟之禮互相廝見,好一番談笑風生後,方才前後走進王帳中——那是幄帳中最闊大的一座,比禁宮裡的正殿也不差什麼。
九月初一、初二日行圍。圍獵分為兩種:馳獵曰行圍,聚殲曰合圍。第一場行圍,當然由皇帝率先開弓,他射中了一隻麋鹿的眼睛。太子緊隨其後,射中了一匹狼。葛梭部的王子亦獵得一匹狼。
之後的合圍,皇帝便不再下場。由太子、親衛、各部族的勇士等各顯身手,常常從清晨延續到日落,一時聲勢浩大,萬馬奔騰、箭如雨下。過後更有夜酒宴賞,歌舞不歇。
期間休獵的日子,皇帝與各族首領們,或商談政&039;事,或演練軍&039;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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