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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聽完,便說:「我同你們一塊兒去瞧瞧。」
到了南囿,他又讓人將他的馬牽出來,騎上在草場肆意馳騁——他有日子不曾騎過馬了,上回在長公主別苑也是看人打馬球,自己沒能下場。如今只覺天朗氣清,煩悶全消,他看著遠處綠柳如煙,心想:等到端午,母后與寶珠便可一同過來散散了。
寶珠收回目光,用手帕捂住鼻子,低頭快步從懸掛著菖蒲的門口走進屋去。
皇后取過一柄象牙團扇,瞧見她這模樣,一時忍俊不禁:「你這鼻子比誰都靈敏,咱們成天從那蒲劍底下過,也不覺得有什麼難聞的氣味。」
柳葉兒捧著一盒五毒香囊進來,聞言跟著打趣道:「從前善…秦奉儀說的是,只怕寶珠就是個精怪,自然聞不得菖蒲的清正氣。」
她一向待寶珠不鹹不淡的,此刻這樣說,也是圖哄皇后開懷一笑罷了。
寶珠便也抿著嘴,笑乜她一眼,揀一隻香囊遞給皇后:「娘娘,這香囊是精怪送來的,想來有些妙異之處,娘娘佩上必定百毒不侵、順遂安康。」
皇后笑著接過去系在腕上,又親取一隻,給寶珠戴在胸前。
端午當日,皇后亦召了乳母曹老夫人祖孫入宮,然則來到鳳儀宮請安的只有眉舒一人:「祖母本已按品妝扮,只是戴上翟冠後便大汗淋漓,勉強出行唯恐失儀於貴人,還請娘娘恕罪。」
皇后頓時蹙起眉,示意寶珠扶眉舒起身坐下,一面便吩咐派御醫前去診治,眉舒忙又站起來謝恩,皇后擺擺手,道:「今日確實炎熱,阿孃不來也罷。只是身子骨平日裡就該多留心調養才是。」眉舒應下了。
皇后旋即又命人斟來端午茶給她喝,待她休整片刻,一行人才動身往南囿去。
寶珠知曉曹老婦人未必有大恙,讓眉舒隻身前來,是因為她將來進了宮,終有須得獨當一面的時候。
皇后自然也懂得乳母的用意。
南囿草場前搭起了小樓,四面以珠簾遮擋,女眷們按次序坐在其中,勛貴朝臣及其子弟便坐在樓下兩廂。
除皇帝及阮才人外,眾人都已經到了,白賢妃挺著肚子,也立在其間。她的身孕剛滿五月,御醫說,可以出來活動一二。
片刻,皇帝來了,阮才人跟在他身後。后妃及百官齊齊行禮,皇帝隨口叫了起,在御案前坐下。
其餘人也紛紛落座,阮才人正要挨著皇帝,白賢妃便出聲道:「陛下,怎可讓阮才人與您同席呢?」
皇帝聞聲向她看去,白賢妃今日嚴妝麗服,比之嬌俏天然的阮才人,又是別種風韻。她微含委屈:「妾身從前不知禮,多虧紀大人教導,才明白尊卑嫡庶不可亂,皇爺可要以身作則。」
紀大人,便是太子生辰宴上向皇帝進諫的參議紀敏。
皇帝想了想,對阮才人道:「你去那邊坐吧。」
阮才人輕聲答「是」,宮人便在喬昭容之後又為她設一席,她走過來時,忍不住朝白賢妃看了一眼,顯然是不忿的。
這一小小風波,場下準備參賽的兒郎們全然不知。太子換了大紅織金曳撒,端坐在高頭駿馬上,目不斜視地望著草場邊上插著的柳條。
內侍們取了他們的手帕,依次系在柳條的末端,以作標識。
太子排在佇列的最後。
鼓聲起,隊首的兒郎策馬出列,箭矢搭於弓上,瞄準第一枝柳條被剝去青皮的一圈,放箭射去,旋即疾馳幾步,又從另一端接住了自己的箭。
「好!」皇帝站起來稱讚一句,便有內侍斟了一碗酒來奉於他。那男兒跪拜謝恩後,接過酒一飲而盡。
在他之後的其餘人中,只有一人射中了柳條的青皮部分,算作次一等,此外個個都是騎射&039;精湛、身手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