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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髮型店內來回踱步,等灼熱的火氣稍微克制後,才說:「是誰弄的彩妝娃娃,讓她出來,這是詐騙!」
「香榭麗舍大街最大的詐騙!」
詐騙兩個字一出來,成功嚇壞珍妮。
她瞪著一雙畏縮的眼睛,兩顆深色眼珠怯生生地朝黎覺予方向一瞥又瞥,動作中潛臺詞不言而喻,那就是抄襲者甩鍋給原創者黎覺予。
見狀,黎覺予無語,從一眾沉默的員工中,率先站出來發聲:「彩妝娃娃是我的想法。」
時到今天,雖然吞吃不少消炎藥物,但黎覺予的嗓子依舊沒好全。
為保護好歌劇工具,哪怕是和客人對峙,她也得小聲說話:「夫人,很抱歉讓你在其他員工手上有不好的體驗,作為彩妝娃娃的原創者,請允許我重新為你化妝。」
可能是因為黎覺予的音量小,顯得她格外禮貌高雅,就像聲線自帶貴族禮儀一樣。
於是貴婦也稍微冷靜下來,用回剛進店時尊崇的儀態,說:「不需要。」
「雖然是其他員工的責任,但她的解釋也並不是全無道理的,恐怕我面板黑,無法選擇彩妝娃娃的風格,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在娃娃跟前標記上——只允許面板白皙女性選擇。」
這個標語是對珍妮說辭的諷刺。
貴婦說的時候,還輕跳斜瞥對方一眼,直把珍妮說得抬不起頭來。
事情就算到此為止了。其實這事跟黎覺予無關,她站出來說聲叨嘮就足夠了。
然而黎覺予過去當部長習慣了,長期的領導位置,讓她下意識地就想幫下屬解決問題,即使珍妮是平級,是個壞女孩,「夫人你誤會了。彩妝娃娃的存在,是為了證明每個人都能擁有不同的臉。」
「時裝穿上身,效果大同小異,除了能證明衣服主人有追隨時尚風向的習慣,其他什麼意義都沒有。但是妝容不一樣,因為每個人臉都是不同的。」
黎覺予不是紙上談兵主義者。
她邊解釋彩妝娃娃的意義,邊將貴婦夫人按在服務臺上,開始動手幫她改妝,修正膚色,「我的技能,就是讓顧客的臉變成是時尚,就像櫥窗那排彩妝娃娃一樣。」
有珍妮妝容做基礎,改妝變得極其迅速——籠統只不過是改膚色、改眉形、改眼影畫法。
很快,黎覺予就將忐忑不安的貴婦重新推到鏡子前,對著鏡子中改頭換面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有一天,有人拿著在場各位顧客的照片對我說,我要這個人的臉。」
「那麼我就會回答她——對不起,我做不到。」
「因為這位女士的臉是獨一無二的美。」
黎覺予寥寥幾筆,徹底掩蓋珍妮妝容的缺陷。
現在的貴婦夫人,除了膚色呈現健康小麥色外,其他五官特點都吸取了彩妝娃娃的精華。外人乍一眼,就覺得她和娃娃是相同風格彩妝,但兩者之間又有細微不同…
怎麼說呢?
雖然都是清純裸妝風格,但是娃娃有娃娃的特點,顧客有顧客的特點,各有各的美麗。就像黎覺予所說的——風格是風格,只有臉才是真正的時尚品。
「jes…」貴婦喃喃自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連貫的話:「開帳單吧。」
「無論這個帳單有多厚,我都會支付的。」
黎覺予微微一笑,高尚不做作地回覆:「謝謝,夫人,回見。」
…
一個如此平凡的工作日,位處香榭麗舍大街深處的髮型店內,某個女孩賺得盆滿缽滿。
到傍晚的時候,辛苦工作一天的艾倫餘光瞥見黎覺予往這邊走來,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和朋友匯合,對方就自信滿滿地推開時裝店大門,說:「我熟悉的導購員艾倫呢?」
「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