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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想了好多可以在彩妝界揚名立威的辦法——譬如效仿東京時的成名方法,尋找當下巴黎最有影響力的人, 當作自己的主要客源從而吸引下線;又或者買一套昂貴時裝, 用個人形象吸引客人…
可是…沒有一條能實現!
沒幾會, 筆記本上那些好不容易羅列的辦法, 又被黎覺予一條條劃掉。
而他們的難點,竟然都在一個「錢」上!
黎覺予她被錢限制了, 不能自由發揮。
不僅如此,如果下個月的房租湊不齊,她就得跟正經巴黎貧民一樣, 因為交不起房租被迫往街頭搬遷了,最慘的還不是搬家,而是她和黎母的傢俱,恐怕還湊不齊一輛手推車。
就是這麼貧困到一無所有的人,要怎麼聞名巴黎時尚圈?
偏偏現實又不是金手指,不會從某個角落跳出一個男人,可以被她利用, 解決問題。
陷入沉思的黎覺予,哪怕坐在費爾森家中上課,也依然構思這個問題, 伴著朗朗讀書聲, 她雙眸眨都不眨地凝視林恩。
她在想:彩妝事業怎麼沒有男人那麼好用的工具。
「你幹嘛了?」麗嘉
林恩耳根都紅透了, 嘴上還硬氣反問:「勸你別打我相機的主意。」
聞言,黎覺予注意到林恩居然連上課,都帶著他那部相機, 頓時無語得擺不出表情來。
她問:「作為導演,你不應該更喜歡影像,而不是影片嗎?」
「你懂什麼。這可是35的徠卡照相機!我親自跑去德國,從戰地朋友手中搶來的…」
林恩真的很喜歡他手上這部迷你徠卡相機。
平日裡,他就時常將「估計整個法國巴黎,只有我手上有此款相機。」的話,掛在嘴邊。只不過黎覺予是穿越者,看慣小相機和帶相機功能的手機,才沒留意到這個相機的寶貝之處。
可能是黎覺予沉默時間太久,讓林恩產生了「她是土老帽」的錯覺。
他甚至貼心地想:難道黎覺予不知道相機是什麼東西?
該不會連相片都沒看過吧?
…這樣子想,林恩看黎覺予眼神都不對了,滿滿的憐惜。
「給你看這個。」他掏出一張照片,應該是在香榭麗舍大街拍的,說:「這張照片,是1865年的產物,我祖父那一代流傳下來。」
照片中的香榭麗舍,完全就是當下不復存在的破舊廣場,和富麗堂皇沾不上邊。
當時的攝影師,應當就站在大街中心處架起三腳架,拍下這張留存五十年的照片。舊式火山岩牆壁、所有店鋪招牌都出自排字工人的樣品字母,毫無設計痕跡、人來人往匆匆路過,沒有要往商店進去的意思。
林恩觀察黎覺予的表情,盡責解釋說:「1865年,壓根沒人想逛偏僻的香榭麗舍大街。但在這張照片流傳出去後,大家都想過去看看。」
「攝影師拍的這張照片,將香榭麗舍大街一覽無餘,等同於給顧客列出完整的購物清單——可以在街頭買帽子,去街尾買手工權杖,拐角處買珍貴的華夏舶來品…透過這張照片,無論是法國還是外國,人們總算發現了香榭麗舍大街這塊寶地。」
說起攝影,林恩慣來自豪非凡,「所以說——玻璃感光底片可以衝破地域圍困的浩劫,即使足不出戶,人們都可以在照片上,得到一整套有關照片畫面景象的百科全書。」
「等下你說什麼?」
在林恩絮絮叨叨的話中,黎覺予隱約間摸到一點光亮。
「玻璃光感…」
「不是,是那句…」
「有了這張照片,無論是法國還是外國,人們總算發現了香榭麗舍大街這塊寶地。」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