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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餵。&rdo;阿俊的聲音，再熟悉不過。

&ldo;我，周航，&rdo;

&ldo;我知道。&rdo;阿俊的語氣平靜，甚至友好。

&ldo;我想明天去拿東西，不知道你在不在家……&rdo;

&ldo;明天……&rdo;阿俊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嘆了口氣，然後痛快地說：&ldo;沒問題，你幾點過來？&rdo;

&ldo;上午……十點吧。&rdo;

&ldo;可以，那就明天見。&rdo;阿俊在微笑？我聽不太出來。

&ldo;阿俊……那天我說話有點過，你別生氣。&rdo;這是我打電話前想好要說的，因為那天的事我確實太對不住阿俊。

&ldo;我知道，沒什麼，那就明天見。&rdo;盧俊傑似乎急於掛電話。

&ldo;拜。&rdo;我先將電話掛了。

第四十八章

上午十點，我站在阿俊家門前。我本能地掏出鑰匙，轉念一想：不合適，於是敲門。

阿俊為我開啟門，他依然臉色白皙，依然消瘦，但人看著挺精神的。我對阿俊笑笑，阿俊沒有笑容，但也沒有冷淡，那勁頭夠難拿，他說：&ldo;進來吧。&rdo;

我看見地上擺放著一個紙盒，裡面有些我的東西，阿俊說：&ldo;我幫你收了一些，其他的還是你自己收吧。&rdo;

我拿出帶來的提包，開始往裡面放衣服。我留意觀察這個我曾將它視為自己家的地方，幾乎什麼都沒改變，連灰白色菸灰缸還擺在茶几上。

我在臥室裡收拾東西，阿俊在客廳，後來他進來，看我拿的提包不夠大，說：

&ldo;你那個包裝不下，再說衣服壓得不能穿了，還要熨。你拿這個包……&rdo;阿俊說著去找東西，然後將一個很漂亮的黑色印著紅色字母和白色圖案的提包放在我面前。

對這個旅行包我有點印象，是阿俊在某個專賣店買的，當時正促銷，質量很好，價格合理。

&ldo;那等有時間我給你送過來。&rdo;我是指借他的提包。

&ldo;不用，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裡各種旅行包多得是。&rdo;阿俊說得很真誠，也沒有繃著臉，但還是沒有笑容。

我沒再說什麼，繼續裝東西。

&ldo;這張畫你要嘛？&rdo;阿俊指了指牆上的照片，看著我問。那是我和阿俊出去玩時，我胡鬧時拍的一張黃昏都市風景照，阿俊說實在太棒了，很藝術，他將這張照片在外面列印得很大，又配上鏡框擺在客廳醒目的位置。阿俊還說他自己看了這麼多雜誌，在攝影方面不過是個匠人，而他的老公才是富有靈性的藝術家。記得當時我得意壞了。

我猜想阿俊不想要那張照片，我倒是想留些和阿俊在一起的紀念，於是我說我拿走。全部東西收拾好，阿俊說想一想還有什麼沒拿的，我說沒拿的就送給你了，阿俊的表情很不自然，他掩飾得不錯，可還是被我看出來。

阿俊幫我提東西，精瘦的他一直有把勁。我說我自己拿，他說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怎麼拿得了。走到門口，我想起鑰匙沒還給阿俊，於是把東西放下，將鑰匙掏出來給他。阿俊抬眼看我一秒鐘，我說不清楚那算什麼表情，木然？但我確定沒有怨恨，也沒有留戀。然後阿俊也將東西放下接過鑰匙。

我們下樓往外走，阿俊問：&ldo;需要我開車送你嗎？&rdo;言語和我熟悉的阿俊不太一樣，我感覺不到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