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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何耶茲。&rdo;

&ldo;是嗎?請坐，哈利。&rdo;

哈利儘量不讓自己被馬地亞的友善口氣惹得心裡不快，但他實在不想坐下來，因為這樣對他們兩人來說都太尷尬了。

&ldo;索菲婭的母親打電話跟我說，今天早上她被索菲婭在房間裡的哭聲吵醒，&rdo;哈利說，&ldo;她走進房間就看見女兒身上的瘀青和血。索菲婭說她跟朋友出去，回家路上在冰上滑倒。於是她母親叫醒先生，請他帶索菲婭來看醫生。&rdo;

&ldo;事情有可能真是這樣。&rdo;馬地亞撐著手肘，傾身向前，表示他對此事很有興趣。

&ldo;但米何耶茲太太認為索菲婭說了謊，&rdo;哈利繼續說，&ldo;她先生帶索菲婭出門後，她就去女兒的房間檢視，結果發現不只枕頭上有血，床單上也有，而且是床單&l;下面&r;的地方。&rdo;

&ldo;嗯哼。&rdo;馬地亞的語氣不置可否，但哈利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因為他曾在心理系練習過諮詢方法。尾音上揚代表鼓勵患者繼續往下說，而馬地亞的尾音就是上揚的。

&ldo;現在索菲婭把自己鎖在房屋一直哭，&rdo;哈利說，&ldo;米何耶茲太太說索菲婭什麼都不肯說，她打電話問過索菲婭的女性朋友，她們都說昨天沒見過她。&rdo;

&ldo;瞭解，&rdo;馬地亞揉捏鼻樑，&ldo;所以現在你要我為了你而忽視患者隱私?&rdo;

&ldo;不是。&rdo;哈利說。

&ldo;不是?&rdo;

&ldo;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們，為了索菲婭和她的父母，以及其他已經或即將被強暴的人。&rdo;

&ldo;你的用詞非常強烈，&rdo;馬地亞微微一笑，但笑容隨即淹沒在沉默中，他咳了一聲，&ldo;哈利，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必須慎重考慮。&rdo;

&ldo;她昨晚到底有沒有被強暴?&rdo;

馬地亞嘆了一聲：&ldo;哈利，患者隱私……&rdo;

&ldo;我知道保密是怎麼回事，&rdo;哈利插嘴說，&ldo;我自己也必須保密，但我希望你破例並不是因為我不把患者隱私當回事，而是因為我評估過這件罪行的殘暴性，以及它可能重複發生的危險。如果你信任我和我的評估，那我會非常感謝，否則你就得在昧著良心的情況下儘可能地好好活下去。&rdo;

哈利心想這番流利誇張的言辭他不知在類似場合說過多少次了。

馬地亞眨了眨眼，臉色一沉。

&ldo;你只要點頭或搖頭就好。&rdo;哈利說。

馬地亞點了點頭。

這個方法再度奏效。

&ldo;謝謝，&rdo;哈利說著站了起來，&ldo;你跟蘿凱和歐雷克相處得好嗎?&rdo;

馬地亞又點了點頭，露出微笑。哈利傾身向前，一手放在馬地亞肩膀上。&ldo;聖誕快樂，馬地亞。&rdo;

哈利離開前看了最後一眼，看見馬地亞坐在椅子上，肩膀垮下，彷彿有人賞了他一巴掌。

最後一抹日光透過橘色雲朵灑在挪威最大墓園西側的雲杉和屋頂上。哈利經過南斯拉夫陣亡軍人石碑、挪威工黨的墓地、挪威總理埃納爾&iddot;基哈德森和特里格弗&iddot;布拉特利的墳墓，最後來到救世軍的墓地。不出所料，他在新下葬的墳墓旁看見了索菲婭，她直挺挺地坐在雪地裡，身上裹著大羽絨外套。

&ldo;嘿。&rdo;哈利在索菲婭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