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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佬眯眯眼, 審視傅時津,將手中球桿扔給旁人,摘下手套隨手搭在桌上,朝傅時津走去,客客氣氣問候,又不忘誇獎,忽地想起什麼,回頭問高楚傑:「高sir,內部調查清楚了嗎?」
張家誠臉色微變,看向傅時津,見他若無其事,鬆了口氣。這鬼佬當著這幾位高層堵傅時津,真夠陰的。
高楚傑掃了眼傅時津,「調查報告已經提交,傅sir無任何問題。」
鬼佬按住傅時津的肩膀,大聲誇讚,又諱莫如深地講:「做臥底好辛苦,最怕心理出問題,你一定要找好醫生——需不需我介紹?價格好講。」
傅時津眸光淡淡,看了眼肩膀上那隻手,「多謝sir,暫時不用,有需要一定找你。」
人到齊,就要上酒。鬼佬警司用高亢的嗓音介紹自己帶來的紅酒,中文發音不標準,遇到不會講的又用簡單英文代替。
傅時津彎唇一笑,瞥過高楚傑身邊的中年男人。今日,他衣著高定套裝,銀灰色,四件套,白襯衫,淺色系馬甲、領帶,矜貴模樣,渾然天成,一八四的身高在一九高的鬼佬警司身前絲毫不遜色,反而似有強壓住鬼佬警司的趨勢。
他先張家誠一步,靠窗坐下,張家誠吞了吞唾沫,看了眼鍾柏年身邊的空位置,頭皮發麻,也只得麻木坐過去。
傅時津坐在軟椅上,靜默不言,這裡的角度一眼便可看見三樓露天餐廳。
燭光晚宴,美酒佳餚,俊男靚女,維港風光也不過如此。
不知是嘗到了什麼美味,鍾霓只顧吃,好開心;對面林少爺笑容溫煦,對著鍾霓,似是要春心泛濫。
傅時按住太陽穴位置,目光漸深,另一隻手捏著菸嘴,轉動幾下,火星在視界中點在她所處的位置上,一點點燃盡。
浪漫氛圍中,她的男伴應該是他,她的手應該由他牽著,連笑也該對著他笑著的。只是這樣想著,陸欽南心生煩躁,俯身捻滅香菸,按在水晶菸灰缸中,也無情收回目光。
高楚傑這才注意到三樓露天餐廳的人,眉頭緊鎖,不禁苦惱,看了眼鍾柏年,嘆了口氣,叫傅時津,「你不下去?」
傅時津放下手,兩手交叉置於身前,用力掰動,指關節咔擦作響。「打擾人家約會,不道德。」語畢,他舉杯起身,與鍾柏年碰杯。彷彿樓下那人不是他的未婚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高楚傑蹙了蹙眉頭,再看向三樓餐廳,鍾霓似乎與林少爺相談甚歡。而再看傅時津,他似乎明瞭妻子講的話,傅時津心裡沒有阿霓。
她喝過酒,臉頰泛紅,唇色亦是,在燭光下,嫣紅泛著點點嬌媚,她抬眸間,眉頭一斂,眼眸清亮,不像喝醉,倒像是更清醒了。
酒意濃烈,鍾霓放下杯子,手指彈了下杯壁,笑看林知廉,大大方方講明自己赴約目的。
面對這樣的鐘小姐,林知廉有片刻失怔,為掩飾自己的失態,拿過桌上餐巾,輕輕擦拭唇角。
「鍾小姐,朋友分很多種,你講做朋友,不知你講是哪種?」
鍾霓眉頭一蹙,低頭盯著杯中殘餘腥紅的液體,裝出認真思索的模樣,「林少爺,做人不要搞這麼複雜啦,」她坐直身子,眼睛一抬,笑吟吟地看著林知廉,「林太與我姑媽關係甚好。」講完,她咧嘴一笑,紅唇齒白間溢位清香酒氣,味道好濃烈,她捂住嘴,對著掌心撥出一口氣,滿是酒氣。她好像不知覺喝太多,只怪這紅酒味道太好,居然還帶絲絲甜味。
鍾霓突然起身,雙手按著桌面,「ok,我話講完,沒事我先走啦。」
她抬腿輕輕推開椅子,從林知廉身旁走過去,林知廉情不自禁,拉住她手腕。
傅時津站在四樓,沉眸望著這一幕,舉杯仰頭一口乾,一杯酒完了,他轉過目光,隨手扯了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