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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德低頭不再敢看,聖上卻將寫好的紅箋放在桌邊晾曬,驀然喚他,「敏德,你覺得王右軍這句如何?」
「右軍文采斐然,大家手筆,果然不凡。」他不知道聖上為何會喜歡這句,但只要是聖上喜歡的,總不會太差。
聖上面上欣然,注視著滿紙小楷,眉眼溫柔,「自然,她的眼光怎麼會差?」
晨間竟沒有注意到,她那張手帕上除了桃花還繡了王右軍的詩文,直到她從雲麓殿出去以後,他才得了機會,細細觀察那方手帕。
尋常的素絹上三兩點綴了幾朵桃花,半幅空白處繡了兩行清秀的楷書,美人遺留的香氣猶在,彷彿她從未離開。
「從此莫相離……」聖上寫了幾頁,低聲誦念,只覺滿懷繾綣。
原來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只要發現有一點微末的相似,也就夠人歡喜了。
「有人說朕近日將逢桃花煞,果真不假。」
……
長公主此番離宮之行來去匆匆,君命難違,傳旨內侍恭恭敬敬,眼卻不錯珠兒地盯著長公主的婢女收拾行囊。
出乎人意料,鹹安長公主被皇帝強行送回南內,面上卻極為從容淡定,大約今年道觀裡的道士不合她的意,讓溫嘉姝來看,她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長安了。
「殿下此去長安,恐怕又有幾個月不能相見了。」
溫嘉姝為鹹安長公主繫上了宮絛,自長公主晨起後,時不時就要旁敲側擊,問問那道士的本事如何。她本來也沒有按了李紈素給的地圖前往,只能含糊說是找錯了路,沒見著那位自己中意的道士。
「等聖駕榮返,阿姝到我府上,我們再一道打馬球也不遲。」長公主飲了一盞葡萄酒,面上稍顯酡紅,容色壓倒桃花,「只可惜離宮景緻絕佳,阿姝回了溫夫人身邊後就欣賞不得了。」
「殿下是君,而我是臣,臣子自然要守自己的本分。」在夢裡,這處行宮她每年也會過來,各處的景緻基本都看過了,也不覺有什麼可惜。
「我還要煩勞殿下一件事,替我做一回鴻雁傳書的信使。」溫嘉姝將一封用蜜蠟封好口的信塞入了鹹安長公主的手中,這封信她想了許久,或許還是由李紈素遞給他才最相宜。
長公主看清了封上寫著的「蕭琛親啟」的字樣,微醺的醉意一掃而光,「這是?」
「殿下可能不知道,新科的探花郎是我阿耶的門生。」
溫嘉姝淡淡道:「我有幾句話要囑託他。」
第8章 宮妃 依照珠璣樓的規矩,該將你剁碎了……
送走了鹹安長公主後,溫嘉姝也不願在湘宮觀長留,小睡了半日,便帶著服侍自己的綺蘭乘了馬車返回九成宮。
九成宮為前朝開國的高祖晚年所建,帝後理政之餘常來此處休憩,末帝即位初期又進行了大肆擴建,更是富麗堂皇,其中美女如雲,一時間引得天子流連忘返,幾乎不願再回長安那座已經看膩了的太極宮。
上皇忌諱前朝高祖慘死於此,從來不肯踏足一步,聖上幾次駕幸行宮,太上皇都藉口怕勞民傷財,不肯稍移尊駕,只願在南內起居。
天子愛惜民力是國之幸事,但於行宮的宮人卻而言卻是不幸,她們多是前朝高祖時期被花鳥使採選進宮,高祖年事已高,不太在嬪妃上留意,末帝在位十三年,卻有一半的時間在洛陽,能留給這三千宮娥的雨露恩澤也是少之又少,到了今上御極以後,最年輕的宮娥也已經年近三十了。
天子自然不可能寵幸這樣的女人,她們唯一有機會攀附的,也就是隨著聖上一同出行的高官顯貴。
即使是一品的官員,也只允許攜帶九人,除去嫡妻子女和貼身小廝,基本沒有留給妾室的位置。聖上也知道在這事兒上不能以己推人,基本上也會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