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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帶著他們，穿過潺潺溪澗，越過野草橫生的緩坡，然後是大片的柑橘林。柑橘林中，果實纍纍，枝葉間懸垂著一隻只熟透的橘子，觸手可得。知心孩子氣發作，從馬背上探手摘下橘子，兜在衣中，剝開來，一行吃，一行餵給費揚。

&ldo;真甜哪！&rdo;她嘖嘖讚嘆。

&ldo;我想不明白，這麼大的基地，這麼多的動物，我爹有什麼必要非用活人來做實驗……&rdo;費揚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道。

&ldo;我從側面請教過靳大夫，他說，臨床上有一批志願者，在新藥正式投入使用以前，會參與前期的試用階段，不過基於人道主義原則，在這個階段，志願者可能出現的、哪怕是微乎其微的身體傷害，都會被每一家製藥企業或是醫院，充分考慮到，他們會竭力規避可以預見的一切風險，&rdo;知心頭頭是道地說，&ldo;同時，這些志願者全部都是自願報名，並且會在實驗過程中獲得一定的報酬。換言之，沒有哪個國家、哪家藥廠會在藥品研發過程中，殘忍地公開使用活人做實驗，除了抗日戰爭時期的日本鬼子！&rdo;說完，知心聳聳肩膀，吃掉了最後一瓣橘子，而後像個小孩子一樣，逐個舔舔沾染果汁的手指頭。

費揚不作聲。知心講到的內容，其實是製藥行業的常識，他再清楚不過。

&ldo;靳大夫是個俠肝義膽之人，&rdo;知心說著，&ldo;醫院阻擾他檢測姐姐服用過的安孕寶，他就寄回美國，請那邊的同事幫忙化驗。我順便告訴了他費氏可能存在的一些藥品質量問題，他聽了，義不容辭地著手展開調查，幫助那些伸冤無門的人……&rdo;

費揚擁了擁她，感激她的直言相告。她沒有向他隱瞞她所做的一切不利於費氏的事情，說明她信賴他，說明她相信他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ldo;如果每位大夫，都像靳大夫這麼正直，這麼熱心腸，&rdo;知心感嘆，&ldo;我想，國民的藥品安全，就不會再是一個棘手的問題了。&rdo;

&ldo;那位靳大夫，&rdo;費揚猶疑道，&ldo;似乎與我爹有些過節。&rdo;

&ldo;是嗎？&rdo;知心驚訝。

費揚把費智信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知心。他說，在北塘製藥廠時期，靳大夫曾經偷竊了費智信的研究成果，一去無蹤。

藥道 第十五章(5)

&ldo;難道靳大夫是為了跟你爹之間的恩怨，才會熱衷於調查這些事？&rdo;知心揣測。

&ldo;我不確定。&rdo;費揚很公允。

&ldo;不，依我的直覺，&rdo;知心認真想了一想，斷然否定了自己的猜想，&ldo;靳大夫絕對不是那樣的齷齪小人！&rdo;

4

千伶的生活逐漸變得千篇一律。ken每日早起，為她準備黃澄澄的煎蛋與香噴噴的牛奶，早餐後用摩托車載她到公司。下班她搭公交車，提前一站下車，到附近的菜市場，與精明的小販鬥智鬥勇，為一塊或是五毛錢而斤斤計較，然後在狹小悶熱的廚房中，煮一頓豐富的晚飯，等著遲歸的ken，一起吃飯聊天。晚上的閒暇時光，他們有時看碟片，有時做愛。

再有，千伶慢慢戒掉了煙，戒掉了安眠藥。躺在ken的懷抱裡，她很安心，不需要藥物的輔助，也可以沉沉入睡了。

到了週末，他們會一起去建築工地，仰望那幢尚在毛坯狀態的電梯公寓，按圖索驥地暢想著他們的新居，在哪個房間安放日式榻榻米，哪面牆壁打穿了，以透明的玻璃來隔斷，等等。

就是這樣。

而在公司裡，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