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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慣了事事都擋在最前面,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為救他們而喪命,立時便要衝上前去。顏懷舟眼見他又要逞強,不由分說,挾著他朝後急速退去:「你別磨磨唧唧了!他是雲極的道侶,那隻紅狐狸不敢殺他,我們先走再做打算!」
兩人一直退出老遠,躲進隱蔽的山腹之中,顏懷舟才終於肯鬆開了攥住鍾凌的手,整個人都累得癱坐在地上,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孃的,真是窩囊到家了!」
鍾凌彷彿隱隱聽見遠處傳來哭喊與尖利的嘶叫,想也不想便要再次施展禁咒,激發出本命真元出去救人。顏懷舟眼疾手快的扯了他一把,怒道:「又來?你還真當自己是鐵打麼!鬼知道這裡究竟被騙來了多少人,你救的過來嗎?」
鍾凌凜然道:「救一個是一個,能拖上一刻便是一刻,訊息已然送出許久,我父親也應當在趕來的路上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他略略沉吟,面帶憂色,再一次對顏懷舟道:「靈力盡失不是開玩笑的。不周山數千年來忝居仙門之首,職責所在,我義不容辭。但你與我不同,若是有自保的法子,就好好在這裡躲著,先不要出去了。」
顏懷舟剛要反駁,竟看見鍾凌向他鄭重其事地揖了一禮,不由愣道:「你做什麼?」
鍾凌似乎下定了決心,對他正色道:「這次你我二人同行,魔尊大人說要還債。可無論是挽風公子,還是煞血魔尊,都不曾欠過我。現在也無需再陪著我了。」
顏懷舟怫然作色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鍾凌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他所熟悉、所憎惡的平靜神情:「我只是在說事實。」
「鍾清執,你當我是什麼人?任憑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麼?!」
鍾凌是絕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裡的,亦不想拖著顏懷舟同去拼命,還想再開口勸他不必勉強,顏懷舟卻噌地站起身來,步步逼上近前。
鍾凌直被他逼得一退再退,到最後只能將整個後背都緊緊繃在迫狹的山壁之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垂下眼睛,不想對上顏懷舟失望的目光。可他灼熱的呼吸烈火般拂過耳際,吐出每個字,也都像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
他的語氣偏執得絲毫不容人拒絕:「這些話我只說一遍,你聽仔細了。」
鍾凌的心砰砰狂跳,直欲躍出胸口,顏懷舟的眼神如利刃淬火,彷彿將他牢牢釘在了當場,由不得他再想閃躲。
「我做過許多錯事,唯一後悔的,就是這七年間,沒能始終都守在你的身側。」
他居高臨下的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帶著決絕的狠意:「阿凌,我此生牽掛的東西實在不多,到了如今,師尊戰死,顏家也沒了。無論旁人如何看我,你又是如何看我,但這世間與我有關的人,就只剩下你一個。」
「——所以,不要想著推開我。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沒辦法再活下去了。」
鍾凌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只覺得像是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嚨,耳朵裡嗡嗡作響,腦海中也一片空白。
他的雙手死死攥著袖袍,如同從雲端墜下,墜入…幽不見底的深淵。
第21章 強弩之末
瑤臺鏡所幻出的聚靈山裡,不知有多少個這種用來攝取靈氣的石洞。鍾凌只能憑著記憶,先去尋自己曾經見到過那的幾個。
幸而他平日裡根基打得紮實,身體也早被淬鍊的強橫堅韌,顏懷舟又隨身帶著不少稀奇古怪的法寶,雖然暫時運轉不了靈力,對付些雜魚還不在話下。一路走來,總算是有驚無險,還沿途救下了不少被妖獸追殺的修士。
只是單憑著兩條腿走路,終究也快不到哪裡去。兩人兜兜轉轉許久,好不容易行至曾經居住過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