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第1/2 頁)
他說著,居然真的打算拔腿離開。鍾屠畫見他心神不定,腳步虛浮,怕是連站都站不穩,偏生還要如此執拗,又是心疼又是氣惱:「你明明答應過父親,說再也不會同他扯上關係的!」
見鍾凌不答,他又說道:「阿凌,你一向聰明,怎麼一到顏挽風身上就犯糊塗了?有什麼話,我們離開此地再說,你這樣同他摟摟抱抱不成體統,要世人怎麼看你!」
「旁人愛怎麼看,便怎麼看!」鍾凌彷彿被他這句話給刺中了,猛地回頭盯著鍾屠畫,「兄長,他這一次又是因為我。又是因為我才弄成現在這般模樣!」
「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
話音未落,便有一道霜雪般的光芒劃破虛空,鍾屠畫暗道不好,轉頭果然見到附近又出現了數條人影。
這些人疾步向他們走來,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頭戴玉冠,身負長劍,英武非凡,端的是不怒自威,說不出的氣勢凌人,正是北斗仙尊鍾景明!
鍾凌見到父親來了,半步未退,迎著他的目光,面上竟帶上了些許孤絕之態。鍾景明看清他的表情,先是一怔,待認出了他身側靠著的人,便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他一陣氣結,勉強才壓住脾氣寒著臉問道:「鍾凌,你怎麼會與他在一處?」
隨之而來的修士們乍眼見到清執神君懷裡抱著個殺人無數的魔頭,與北斗仙尊見了面還沒開口,便是這般劍拔弩張的對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鍾凌想也不想,衝口道:「挽風為了救我命懸一線,還請父親允准我帶他回不周山療傷。」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不少人竊竊私語起來,滄陽宗宗主沈煜一貫與不周山不和,聞言率先冷笑一聲,道:「清執神君說得這是什麼話。你莫不是忘了,此子已轉投魔道,與我仙門再無瓜葛!」
他一挑頭,立即有人介面附和,祝餘跟在渡生閣長老身後,見鍾凌臉色越來越差,按捺不住為他出言反駁道:「沈宗主此言差矣,這次我們能夠脫困,挽風公子功不可沒,他現在身受重傷,仙門哪裡有坐視不管之理?」
沈煜輕蔑的看了祝餘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荒唐!渡生閣的首徒,難道也被這魔頭給灌了迷魂湯不成!」
趙子易哪裡肯見祝餘吃虧,立即走到他身側替他幫腔:「修寧說的本就是事實,我們不過就事論事而已,沈宗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沈煜不肯自降身份與小輩們起了爭執,一甩袖子,不冷不熱的朝著鍾景明道:「那沈某倒要看看,北斗仙尊肯不肯帶著一個魔頭回山門了。」
他本欲抓住這個機會讓不周山丟臉,刻意加重了魔頭二字。沒想到的是,為顏懷舟說話的不止祝餘與趙子易,就連一向跟顏懷舟積怨已深的沈星馳都對他搖了搖頭:「爹,顏挽風這次的確一直都在幫著我們,也曾救了我許多次,等回去我再跟你細說。」
沈煜對沈星馳寄予厚望,一心盼著他將滄陽宗發揚光大,自然是不會駁他的。他雖然很想看鐘家的人出醜,可如果顏懷舟真的救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再咬住不放也沒什麼意思,便擰著眉頭不再說話了。
鍾屠畫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弟弟,萬般無奈的對父親躬身道:「父親,妖族設下這麼大的局來,等同與仙門宣戰。這次無論仙門還是魔道都死傷慘重,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儘快弄清楚來龍去脈,其餘的,還是等回了不周山再從長計議吧。」
鍾景明簡直失望到了極點,但再怎麼怒不可遏,也終歸心疼兒子,急著帶他回去療傷。半晌,才板著臉生硬道:「也好。」
鍾凌的身體像一條繃緊了的弦,生生透支到了極限,全憑胸中一口氣才撐到現在。此時,他終於聽到了父親的首肯,卻猶自不能完全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