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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碗笑道:「還差些。」她叫丫鬟去廚房拿了幾樣東西,自己拿著兩個栗子塞在雪人上做眼睛,又拿了一個胡蘿蔔插了做鼻子,另外加了一頂帽子在雪人的頭上,這下, 可不就是一個可可愛愛的胖雪娃娃了嗎?
小碗笑著問他:「像不像?」
裴遠笑著點頭。
「怎麼突然想起玩雪人了?這麼大的人,活轉去了?」莫小碗笑話他。
他嘆了一口氣,道:「看到這下雪天, 突然想起了我父親。」那時他還小,幾歲的孩子跟著父親後面笑著跳著,因為父親堆起了雪人而拍著手歡呼,那時母親也像小碗一樣站在旁邊看著父子倆玩鬧。
只是時光荏苒,那些過往的記憶早已在腦海中模糊,如今驀地想起來,便仿似時光倒流,卻平添了許多傷感。
倘若他的父母還在,這個時候,他可以領著小碗一起,去跟父母拜年,告訴他們,他們已經有孫子了。
如果他們聽到,該有多高興。他可以想像,他們一定樂得合不攏嘴。
看他眼底的悲傷,莫小碗走過來挽著他的手臂,道:「你看這雪娃娃,像不像個白胖的孩子?」她是故意要引開他的注意,不叫他這麼感傷。
裴遠點頭。
「就像我們的孩子,等孩子生下來,你也同他一起堆雪人,一起打雪仗,他一定長得就像這雪娃娃般圓胖又可愛。」
裴遠想著,彷彿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雪玉可愛的孩子,穿著虎頭虎腦的小錦襖,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堆雪人又笑又跳,彷彿曾經的他,卻又不是曾經的他。
他想起他辭官的事情,倘若他只是一個人,他可以將錦衣衛一路做到死,一路走到黑,什麼時候死,他無所謂。但是現在他不是,他不能將跟著自己的人的未來越走越暗,帶向絕路。
所以,他辭官。陛下允也好,不允也好,他勢必放下屠刀。他沒有成佛的覺悟,但為了自己的妻兒,也不願意再多增殺孽。
他看看自己的手,這雙手已經沾染了太多的血腥,不知道這時候洗,是否還能洗的掉?
莫小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抬頭看的滿樹紅梅覺得開心,便伸手去摘那梅枝,但是她矮,踮起腳尖也摘不到。
裴遠伸手便摘了幾支梅花送到她的懷中,她看著梅花歡喜笑道:「放這幾支在屋裡,可以香好幾天,也煞是好看。」
他笑笑,伸手撩起她臉頰的碎發繞在耳後,道:「進屋吧,別被風吹著,孩子的名字你想了幾日了,想到了沒有?」
莫小碗隨著他一起進屋,想起孩子的名字便發愁。當初她爹給他們取名,瞧見廚房裡頭盆瓢碗罐,便隨口說,要是生個男孩就叫小瓢,生個女孩就叫小碗。於是,他們的名字就這麼定了。
如今她好歹學了認字算數了,她的孩子可不能這麼草率。
小碗撓頭:「我想了幾個,都覺得不妥當,得再去翻翻書本,選個好的。」
裴遠笑道:「一般就好,哪裡需要那麼費心。」
「那可不行,一定要最吉利最好聽的。」她一臉的認真。
她將取名字當大事,他便由著她,頭一個孩子她想取一個自己喜歡的名字,他也隨她,只要她高興就好。
莫小碗翻開書本想名字,突然想起什麼,道:「你可別忘了,十五的花燈喲!」
裴遠正在替她剝栗子,將剝好的栗子仁放在一個小碗裡,都是給她吃的,一邊道:「知道,娘子放心。」
莫小碗開始現在就開始有點期待了,他說十五看花燈不逛街不做馬車逛,那還能怎麼看呢?
第二日新年,裴遠帶著她一起去了陳太師家拜年,在太師家吃了飯看了戲才回。到了第二日,小碗先去了爹孃家裡,送了許多禮物,又吃了一回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