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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抬起右手,一支穿雲箭頓時破空而出,劃破了夜的寧靜,打響了狂歡的開始。
隨著一聲銅鑼的敲響,高亢的歌聲穿入雲霄。頓時,方才還空寂的場地頓時人聲鼎沸。燦爛的笑容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眼底,毫不保留的盡情展現。花燈開始滾動,配上雜耍表演,引起了又一波的人潮湧動。
方瑾望著下面的場景,雙手負在身後,微微眯起眼睛。感受著狂歡的熱浪,一波又一波,響徹雲霄。
秦冕身披甲冑,站在他身後一側的陰影裡。
高大的身軀猶如鐵塔,胸前的護鏡閃耀著寒光。一手搭在腰間刀柄,彷彿隨時會出鞘。
無論這塵世再熱鬧紛擾,他始終保持冷靜,雙目猶如鷹隼,警惕的盯著火光照不透的地方。
終於,有人開口勸阻了:
「皇上,夜深了,您也該回宮安寢了。」
張大伴兒說完後,從身後人捧著的紫檀嵌貝母紋飾的託盤中,取過一個新的手爐,換掉了他懷中那個只剩餘溫的。
方瑾的眼中還有眷戀,雙腳猶如生了根,貪婪的望著屬於他的子民。
「皇上。」張大伴兒又勸:「您不是備下了酒菜,準備去驕陽殿嗎?再晚了,那邊該安寢了。」
驕陽殿三個字,將他從這太平盛世的幻象中徹底拽了出來。
他沉吟片刻,終於是抬了腳,下了城樓。
秦冕打算跟隨,卻被張大伴兒笑眯眯攔下:
「秦將軍,皇宮大內,安全的緊。今兒是年三十,難得的好日子,您也早早回去陪陪家人吧。」
明顯就是拒之門外。
秦冕想了想,點點頭,甕聲甕氣道:「也好,那皇上就有勞公公了。」
「哪兒的話,這不是老奴分內之事嘛。」
眼看張大伴兒要走,秦冕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一直盤踞在心口的問題:
「洛英姑娘,她,她還好嗎?」
張大伴兒有些疑惑的望著他,突然,笑著拍了下腦門:
「瞧老奴這記性,險些忘了,舍妹同姑娘,是閨中好友,自然是擔心姑娘,才託將軍來問的。」
秦冕皺著眉頭,沒有言語。
「姑娘一切都好,皇上待姑娘是座上賓,宮中誰敢怠慢?待日後縣主大婚後,兩個知己好友又能日日相伴,豈不好事。」
說罷,張大伴兒弓腰,畢恭畢敬的退下,追趕方瑾腳步去了。
留下秦冕一人,獨自站在城樓高闕。熊熊火光照在他剛毅的面龐上,無人猜測,這位小將軍這會兒在想什麼。
城下,河畔。
人們都一擁而簇的堆積在了城內,往日喧鬧的秦淮河卻是恢復了難得的寧靜。
一艘並不顯眼的畫舫停靠在岸邊,船頭兩盞燈籠隨風微微飄蕩。無絲竹悅耳,無脂粉酒香,倒是顯出難得的幾分清雅韻味。
秦冕挑開門簾進去,直接坐在了那個空位上。
桌上擺好了碗筷空杯,他自顧自倒了一盞熱茶,連吃三杯,尤澆不滅心頭那股怒火。
對面的人卻是奇了。
「你不好好守夜,卻來糟踐我的茶。莫不是我上輩子欠了閣下什麼,才叫我此生為君鞍前馬後,為奴為婢的伺候啊。」
秦冕不理寧墨的調笑,將目光投向另一人身上。
李延秀雙手環胸,斜斜的靠在船面軟璧,一雙眼睛透過窗戶,直勾勾的盯著江心上空那一輪明月,面無表情。
三人相聚,一人笑靨如花,一人冷漠冰霜,還有一人,氣急敗壞。
終是存了火氣的那個,最忍不住,先開口了:
「延秀,你到底對洛英姑娘是個什麼想法?」
聽到洛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