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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便嘁他,接說:「和你有什麼關係,撿了拿出去曬曬,做點什麼東西吧。」
兩畫骨歡歡喜喜撿走了百扶的白骨。陸雙行見狀,走回師父身邊,沖他伸手,「走吧。」
第152章 一五二·風
回分骨頂路上,謝爵坐在馬車中,呼吸沉重越來越明顯。紅艷須得先大致修修那張皮囊才能離開,返程只得由陸雙行來駕車。幸好天將亮未亮,樹林間空無一人,他不但能回頭看看師父,甚至還能抽空掏出來那本百扶的手札掃幾眼。
謝爵倚著車架,眼睛已經閉上了,呼吸很悶,眼瞼一片薄紅。他打濕的頭髮和衣衫在冬日裡幹得過慢,陸雙行幾次想給他披上自己的外衫,都給擋了回去。直到謝爵閉上眼似乎睡著,他才停下車馬,將衣衫披上。謝爵毫無所覺,烏髮幾縷黏在臉上亂糟糟的,他無意中張著嘴喘息,雪白的牙齒間是紅艷艷的舌尖。陸雙行看得頭腦同樣開始發熱,他聞到了師父身上的香氣。那是畫骨的行香毒霧,兩人都吸進去了,終於開始作亂。那股甜膩既像蜜糖,也似脂粉濃到極致後化作的腥羶,這已不算是什麼好聞的味道了,每每嗅到都會使自己喉嚨發緊。可從謝爵身上散發出來,腥羶又變回了甜蜜,不必刻意去尋覓便會鑽進體內攪動五臟六腑,細細去聞又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想,那或許其實是師父面板上的味道,他嘴唇貼上細滑肌理、鼻尖滑過骨肉勻稱,才能真的有所覺察。陸雙行的喉結滾動了下,把手札塞回衣襟裡,催馬快行。
趕到分骨頂時天已明瞭,他的身軀也變得滾燙,每節骨骼都像是要燒著了,同時又冷到骨髓,想要貼近溫暖。陸雙行拿外衫把師父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不想有任何人聞到謝爵身上的香氣,更不想有任何人看到他的樣子。謝爵的身子骨差,行香發作起來洶湧,他人已經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再沒有半點反應。陸雙行抱著他往山頂的常悔齋去,驀地以為他的十指都燃了起來,彷彿分不清到底是誰隔著衣料也能燒著誰的面板。
分骨頂的山頂一如既往吹著清冽山巒,涼意激著陸雙行的腦袋,他越走越冷靜,微微垂眼看向了師父。謝爵的嘴唇已又輕輕抿住了,把頭依靠在他懷裡,變得很安靜。他看著他,受著那把火在肺腑裡煎熬,把皮囊燒成空竅,把骨肉燒成灰燼。常悔齋的門慢慢閉合,臥房內仍有些昏暗。陸雙行把師父放在床榻上,謝爵側身躺著、粉暈順著脖頸向下蔓延,人卻始終一動不動的。他一條腿撐在床沿上俯身看師父,眼睛變得很沉很沉,裡面映出謝爵的身影。陸雙行控制不住,低下去親了下謝爵側臉,然後像把自己從水中拔出來似的猛地抬起頭,轉而坐到了地上。
他盯著謝爵的臉看,視線又不受控制地往下,略微扯開的衣襟遮掩不住纖細突起的鎖骨,勾著他的眼珠子。陸雙行看著看著,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氣咬住了自己的舌尖。他保持著咬緊舌尖站起身去找不淨砂,直到真的吃下去了,不淨砂的苦澀在口齒中輾轉,才品出血氣,原來舌尖被自己咬壞了。
陸雙行帶著不淨砂的竹筒和溫水回來,他趴在床沿上,把不淨砂掰開餵進謝爵嘴裡,便繼續坐在床榻前的地上,靜靜等著生效。
那香氣仍未散去,無形的霧在臥房中舒舒捲卷,無可避免地再次鑽進肺腑。陸雙行有一時半刻想要爬起來,乾脆也不要管師父是否醒著還是別的什麼了,反正大家都中毒了。他壓著眉,盯著謝爵,再一次咬住了舌尖,抵死相抗。
馴服自己的身體,不要再被另一種慾念吞沒,即便這慾念來源於情意。
就算中了行香之霧毒,陸雙行也不想和師父以外的任何人纏綿,怎麼想怎麼髒兮兮的,有些噁心。他就是想要馴服這具皮與骨,因為慾念本身也髒兮兮的。陸雙行深深地吸氣,香味像是在他腦海中勾纏,形如火烤也如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