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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雙行對這些提不起興趣,狀似安靜聽著,眼睛卻落在遠處。吳夫人的花園遠處寬敞明朗,尤其是亭榭前的碧草,柔嫩草地是水盈盈的蔥綠色,簡直像是春日才會有的。陸雙行正打量著,驀地聽見謝爵不輕不重咳嗽一聲。他轉眼去看師父,原來吳夫人說話間半扭過身去擺弄架上的花草,謝爵站的位置剛巧看不見她的臉,一定是她講了什麼,謝爵一個字都沒聽見。
陸雙行插話道:「夫人,眼下也立冬了,花園裡的草地是怎麼養得這般好?」
吳夫人看看他,又看看謝爵,似乎沒察覺到謝爵耳朵不靈。她再次正過身子,答說:「哪裡,仔細看護著罷了。」
一來一回,耽擱到了中午。所幸吳夫人沒再留兩人吃飯,師徒倆收拾行囊上路,兩人須得往回走,從天杏崗墳塋處重新回道上趕路。謝爵在馬上看看天色,瞧著無奈至極。陸雙行見狀意味不明道:「吳夫人倒是挺健談。」
謝爵點點頭,猶豫了下含糊道:「其實……不知是不是昨晚休息妥當,這會兒我聽得真切些了。」
兩人策馬朝前,噠噠馬蹄疾馳。謝爵收緊韁繩,聲音不知不覺大了點,「現在這馬蹄聲就能聽見,你大聲些說話試試。」
陸雙行加緊馬腹趕上,不由揚聲喊道:「師父——」
謝爵一笑,鬢側碎發隨風也飛揚了起來,大聲回說:「聽到了!」
師徒倆說話間回到了墳塋外圈。也不知是否因為剛才大喊那一嗓子,陸雙行忽覺心情舒暢,嘴角不禁含著笑意。對他來說興許再也沒有更好的時刻了,眼前的路上也許有畫骨,也許什麼都沒有。師父駕馬在前,頗有些他久遠記憶中那個少年郎的影子,而他只需追著那個背影向前。
恰在此時,謝爵驀地臉色一變,當即停馬。陸雙行一怔,跟著也停下來,順著師父的目光看去。墳塋深處,一座墳堆的塵土不知何時給掀開了!遠遠已能看見塌陷的地坑,新土翻在上面尚未變色。謝爵二話不說翻身下馬,陸雙行也連忙跟上,兩人快步拉著馬走進墳塋,被掘開的坑底赫然躺著口棺材。
棺蓋大敞,屍骨卻不翼而飛!兩人臉色難看起來,昨日夜裡這兒還好好的,今天卻出了盜屍之事。謝爵眉心緊蹙,看碑文,這人死去許久,屍首該是早已成了枯骨,照理說畫骨是用不上的。
他仔細檢查著棺內痕跡,陸雙行便低頭把四周看了看,揚聲道:「看腳印大抵是兩個人。」他探身看了眼空棺,又道:「是畫骨嗎?可是畫骨要白骨做什麼。」
謝爵搖搖頭,土地鬆軟,兩人沿著腳印細看,發現那串足跡隱約通向了墳塋旁的義莊。兩人默契十足備刀,將馬留在原地。潛到義莊門口,青天白日那義莊裡仍是黑漆漆一片,掃了一眼卻並沒有人在。謝爵不說話,輕手輕腳走進去,陸雙行緊隨其後,忽然想到什麼,當即快步走到角落,一把掀開了緊閉的棺蓋!
棺材中,那少年人的屍首仍然雙目緊閉靜靜躺著,並未遺失。兩人莫名鬆了口氣,將目光落在了其餘棺材上。師徒倆默默掀開棺材,不多時謝爵手一停,出聲道:「雙行——」
陸雙行鬆手過去,只見棺材內放著一堆骨架,並為陳列好,而是直接堆放在裡面的。謝爵指節抵著下巴,還沒來得及伸手,陸雙行先隨手拾起了一段白骨,掂在手裡敲了一下。
陸雙行眼底一沉,託在手裡給謝爵看。謝爵細看罷了,眉心蹙得更緊了。
他不說話,陸雙行拎著那段骨頭走出義莊,白生生的日光一曬,在兩人眼前,那截白骨像是在內部打翻了墨盒,轉瞬之間染成了瑩潤如墨玉般的黑色。
「畫骨的骨頭。」謝爵輕聲道。
第40章 四十·枯骨
「會是外面棺材內的白骨嗎?」陸雙行把墨玉骨和那堆骨架重新放在一起,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