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記憶裡的爺爺奶奶(第1/2 頁)
今年是外婆去世後我第一次回來。時光悄然流逝,兩年多了,我一直刻意不回老家。彷彿只要我不回去,就能自欺欺人的當作外公外婆還在。只是因為自己沒時間回去,才看不到他們。
那座靜靜矗立在故鄉土地上的外公外婆的墓碑,承載著我們無盡的思念。墓碑上是他們在世時,有一年過年舅舅給他們拍的合照。照片中,外婆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眼神中透露出滿足與安寧。外婆戴著母親給她買的針織帽,黑色大貂外套襯托出外婆的雍容華貴,彷彿在訴說著那個新年裡的溫暖與喜悅。外公也是一臉寵溺,他微微側著頭,目光柔和地看著前方,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歲月在他們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但那皺紋裡卻藏著無盡的故事。我緩緩蹲下身子,輕輕伸出手,為他們擦去照片上的霧水。我多想再一次觸控他們的溫度,可回應我的只有冰冷的墓碑。
“外公外婆,我們來看你們了,你們要保佑我順利畢業呀!” 弟弟的聲音打破了寧靜。他身材高挑,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眼神中透露出沉穩與堅毅。穿著一件簡約的黑色羽絨服,頭髮有些凌亂,似乎是因為壓力大的緣故出,滿臉疲憊與擔憂。他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對未來的不確定。他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滿心都是對自己能否順利畢業的擔憂。
等我們都祭拜完外公外婆,便迅速下山,因為我們還要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 我父親的墓地。去祭拜父親,要購買的東西比較繁雜,香燭、紙錢、鞭炮一樣都不能少。
父親的墓地,我們有些年頭沒來了。我估摸著有十年了,母親也有七八年了,弟弟作為家中的兒子倒是偶爾會被親戚們拉去處理這些事。弟弟學業有成後,老家的親戚們都會主動聯絡弟弟,而我自小的寄養經歷讓我不願意與他們有過多的接觸和來往。
母親或許與我有同感,都只想悄悄地去,再悄悄地離開。我們給父親、爺爺奶奶以及家中的其他長輩都掃了墓。過年掃墓的人很多,父親他們的墓前都有別人祭拜過的痕跡。我在墓前擺上香燭祭拜,弟弟則負責在一旁放鞭炮。弟弟小心翼翼地拿起鞭炮,眼神專注地看著手中的火源。當導火線點燃後,他迅速地退後幾步,捂住耳朵,跟我們站在一起看著鞭炮放完。
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大媽一家來了。終究是我們的鞭炮聲驚動了他們,所以他們來看看,便看見了我們。母親客氣地跟大媽客套著。大爹在幾年前也生病去世了,現在就大媽跟著她的兒子在老家生活。大媽熱情地邀請我們去她家做客吃午飯。終是盛情難卻,我們到大媽家坐下。大媽家在很多年前就蓋上了大房子,那是一座三層的小別墅。
這座小別墅是大爹生前就蓋好的,而後大爹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堂哥,又花錢修繕了很多。母親誇獎堂哥有本事,說他把房子修得如此好看。堂哥身材魁梧,留著一頭短髮,眼神中透露出自信與成熟。他微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邀請我們挨著屋子參觀。我沒有任何興致,便一個人在院子裡發呆。這房子我早些年來過,那是爺爺去世的那年。
我心裡始終怨恨著大爹大媽,不是怨恨他們當初收了母親每個月打回來的錢卻未曾善待我,我的怨恨是因為我的爺爺。
奶奶去世得早,去世的時候我被寄養在二姨家上學,只記得奶奶去的突然,除了難過沒什麼其他感覺。但爺爺去世的時候,我第一次感覺到親人之間竟然可以那麼涼薄。
我的爺爺奶奶是在大爹家給予我溫暖的人,沒有爺爺我可能會過得更糟糕。
我記得小時候我頭上長了蝨子,老師發現了後告訴了大媽,大媽聽了老師的話後,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直到後來頭上蝨子越來越多,又癢,我把頭皮好多地方都撓破了。而且我天天晚上挨著奶奶睡,還把蝨子傳染給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