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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門門楣上寫的是趙記珍寶坊,裡面接待他們的是趙記珍寶坊的掌櫃趙慶餘,以及一個看上去十□□歲的白胖青年。
青年自稱趙寅年,是周清柯的同窗,這筆生意他也摻了一腳,即襄荷將印字果實放在趙家的店鋪寄賣,趙家收取一定的寄賣費用,剩下的利潤再由襄荷與周清柯分紅。
襄荷沒料到這其中還要經過一遭,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周清柯怎麼說也是周家子弟,而周家清貴之名是滿襄城聞名,他自然不能明目張膽地當個生意人,因此便要要尋個代理人來。而趙寅年出身商戶之家,以後也是要操持此業的人,便無需顧忌什麼,於是便成了最好的代理人選。
襄荷原本還不瞭解趙家的底細,直到趙寅年指著居善街上那一溜排開的酒樓、銀樓、錢莊等,豪氣萬千地說「這條街上大半是趙家產業」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個合作夥伴是多麼粗的一根大腿。
既然趙家那麼多店鋪,那麼銷貨渠道就不成問題。因印字葫蘆是個新鮮物事,趙寅年便提議先放在珍寶坊試試水。珍寶坊中並不只賣首飾,趙家有遠洋的航船,自去年起開始去往南洋行那倒買倒賣之事,除了常見的寶石香料外,還有許多自南洋帶回的稀奇玩意兒,這些玩意兒都被放在珍寶坊,印字葫蘆應了「新」、「奇」二字,放在珍寶坊倒也相宜。
趙寅年熱情地引著蘭家三人上了珍寶坊二層的珍寶閣。珍寶閣果然不愧「珍寶」之名,多寶槅子上擺放最多的是各色寶石奇石以及香料,還有許多在大周找不到的新鮮物事。
甫一進珍寶閣,襄荷目光掃過滿室璀璨的寶石,旋即卻被多寶槅子頂上一襲垂掛而下的綠色瀑布奪去全部的注意力。
碧綠地彷彿泛著油蠟質地的橢圓葉片,附著在一條條柔軟細弱的藤上,藤條自多寶槅子頂上垂下,便形成了一條條綠色瀑布。
襄荷仰著頭凝望著,一時有些怔忡。
眼前這植物,竟然是球蘭。前世時,襄荷曾經養過一盆球蘭,是最普通的綠葉品種,就養在自家那小小的陽臺上,每到春夏,防盜窗便被那一襲綠浪沾染,到了六月,綠浪上冒出一個個白色的球形浪花,每朵浪花都是小巧的五角形。
自從穿越到這裡,她再也沒見過球蘭。
若說穿越之後最大的遺憾,對常人來說或許是現代的各種便利設施和發明,對襄荷來說,卻是許多也許再也見不到的花花草草。
這時候的花卉業還沒有形成規模,花卉的作用幾乎僅限於上層權貴的賞玩,且賞玩之風也並不是包括所有花卉的。蘭、菊、桃、李、牡丹等名氣較大的花兒還好些,或為利驅,或為興趣使,總有人不斷培育出新的品種,雖然比不上襄荷前世時,但起碼顏色很齊全了。但一些後來馴化的野花,以及鬱金香風信子等原產歐美的花卉,卻是完全無法找尋了。
比如襄荷前世很喜歡的藍雪花,襄荷找了許久,才終於在山中找到野生的藍雪,移植回家之後雖也年年吐芳,但花型花色都與襄荷前世養的那棵相差懸殊。
前世那繁多的花卉品種是全世界人類培育幾千年的成果,而如今,貿易不流通,花卉產業不發達,想要集齊襄荷前世時想要集齊的品種,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為許多品種在現在都還未被培育出!
球蘭不算難尋之物,因為它畢竟不是僅產於歐美等洲,南洋等國乃至□□南部亞熱帶地區便有原生球蘭,可即便如此,襄荷也從未見過。前世坐飛機一兩個小時即可到達的地方,在這個時代卻要花上數月甚至一年之久,南北風物雖各有交流,卻不包括球蘭這樣的「野草」。
襄荷看了那盆球蘭許久,看地趙寅年以為她想要,當即便讓夥計將其連盆端了,要送給襄荷。
襄荷這才醒悟過來,看著夥計抱著的花盆,臉上便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