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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均善正是周冷槐嫡親的二叔,曾在先帝時任中書令,佐天子總百官,行宰相之權。今上登基後授周均善從一品太子太傅,只是太子已年長,學問上幾乎無可教導,因此這太傅之稱更近乎虛銜,並無什麼實權,不過倒是常有在宮中行走的機會。
「李統領,」周均善面目慈善,看著那武士揖手笑道,「幾日不見,統領更加威猛了,老朽眼拙,一時竟沒認出來。不知統領此次來襄城所為何事?周家既為地主,當略效地主之誼。」
「哼。」李恆泰輕哼一聲,也不理會周均善,只是又轉頭,朝章長陵道:「章大人,你現在可知我是何人了?」說著,右手自腰間掣出一個魚形銅腰牌來,並將腰牌正面對準章長陵。
那腰牌上刻著四個字——
如朕親臨。
章長陵「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章長陵長期在外為官,對京中權貴們並不能一一熟識,但起碼名字是知曉的,這其中,李恆泰便是最近幾年京中新起的權貴之一。
李恆泰如今年僅二十,卻已是京師萬騎禁軍統領,這倒不是因為他武功高強謀略出眾,而是他有個好姐姐。李恆泰胞姐是當今李貴妃,育有皇四子,深得今上寵愛,李恆泰作為貴妃幼弟,經常出入宮闈,在今上面前也甚是得寵,因此雖只是禁軍統領,卻素來囂張跋扈,即便是路遇三公也絲毫不退讓。礙於貴妃威勢,朝中大臣即便不與之交好,卻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這麼一個煞星,怎麼就找到他頭上來了?章長陵一邊哆哆嗦嗦地跪著腰牌,一邊欲哭無淚地想著最近有無貪贓枉法。
李恆泰見章長陵嚇得臉色慘白的樣子,這才心裡舒坦些,將腰牌放回腰間,慢條斯理地道:「章大人好興致,這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實在是羨煞我等。唉,只苦了我和我的一干兄弟們,皇命在身,只得千里迢迢地趕赴襄城,好容易到了地兒,去找章大人辦理交接事宜,誰知——章大人竟不在官署。」
章長陵心裡一「咯噔」。
李恆泰又道:「不止是章大人,連兩位少尹大人也不在,這可愁壞了我等。好在一打聽,聽說諸位大人們是到周府吃酒來了,我等又急匆匆奔馬趕來,因生怕晚了一步見不到大人們,便連衣衫都未換,兵器也未解,一路不停地,登了門連下人通報都未等得及,才總算是見著了大人一面。」
李恆泰這話帶著怒氣,目光也如刀子一般從章長陵等襄城官員身上滑過。
所有的襄城官員都冷汗涔涔。
李恆泰勾起嘴角笑道:「只是,今日既非例假又非休沐,不知各位大人為何不在官署辦公?」
「如此擅離職位,各位難道不知,這可是翫忽職守之罪!」
擅離職位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全看上頭人的意思。章長陵是襄城最高長官,整個襄城上頭都沒人,原本不論他怎麼擅離職位,哪怕天天翹班不去官署,只要沒人舉報上去就沒事兒,畢竟誰讓襄城官員裡他最大呢?
可偏偏來了個李恆泰。李恆泰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若他將這事兒跟皇帝那兒告一狀,章長陵別說升職了,能不能保住現在的官兒都難說。
一想到這裡,章長陵整個兒都如墜冰窟。
周冷槐解救了他。
「李統領,」周冷槐揖手道:「在下週冷槐,忝為鶴望書院儒院院長。今日乃家母壽辰,此前思慮不周,給府衙各位大人下了帖子,諸位大人也是不忍駁了在下薄面,故才登門而來。尋根究源,錯責盡在周某思慮不周之故。」
他頓了頓,又道:「只是眼前卻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聽大人所言,您身上有皇命在身,何不令章大人將功補過,先將聖上的差事辦好,其餘諸事再議不遲。」
「對、對,」章長陵猛然抬頭,隨即點頭如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