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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字方落,小手將紅綢扯落,露出巨物真容來。
——圓滿碩大的南瓜,其上生著宛若天成的「壽比南山」四字。
廳中眾人一時怔住,周老太太眼中閃過驚喜之色。
而在上首,周冷槐目光微訝,有些意外地瞅了那年畫娃娃——周清楓一眼,隨即便目露讚許。不遠處,周清柯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抖開一把紫檀灑金扇,恰恰遮住他眉目。
接下來是大房唯一的小姐,十歲的周清芷,她的壽禮是一卷手抄的《楞嚴經》。周老太太自十多年前便開始潛心禮佛,連後院諸事都不再怎麼過問,對佛之一道最是虔誠,前面許多壽禮中便有不少佛家之物,因此周清芷這份禮實在算不得重,但十歲幼女抄下這麼厚厚的一部經書,已可彰顯其孝心。
隨後是周清柯。周清柯的禮物是一架屏風,一架整扇玻璃製成的屏風。玻璃上飾以佛家七寶,即硨磲、瑪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麝香,這七寶巧妙拼出兩幅佛門故事,一面是天女散花試道行,一面是迦葉尊者拈花一笑。
玻璃製法雖在數百年前便已由謝琰研究出,但因無利器切割,因此平常只燒做小擺件,如這般巨大的一副玻璃屏風,倒是十分少見,再加上屏風上裝飾的那七寶,整扇屏風不說價值連城,卻也實在貴重非常。
貴雖貴,但周家門風卻一向是克奢尚儉,如此壽禮,對周家來說,對周清柯一個尚未弱冠的庶子來說,有些貴重過頭。
「……弄這屏風可費了孫兒好一番力氣,京城百年琉璃老廠燒的玻璃,靜潭寺大師們法力加持的七寶,最後尋來制屏風的名匠,七七四十九天方才製成。」周清柯灑金扇輕搖,指著屏風侃侃而談,說話間眉眼飛揚,稍顯猖狂之色。
這屏風既貴重又頗有巧思,老太太雖見慣寶物,卻也不禁心生喜愛,看著周清柯的眼光也不覺柔和起來。
「胡鬧!」
眾人正對著那屏風嘖嘖稱奇間,卻猛然聽到上首傳來一聲厲喝,「我且問你,此物所費幾何!所費銀錢又是從何而來!」
問話的正是周冷槐。
眾人心中登時一咯噔。
這樣的一扇屏風,單只所用材料,所費便不下數百兩,再加上做工運輸等損耗,整扇屏風沒個上千兩拿不下來。一千兩對於周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自然只是九牛一毛,但對周清柯來說,卻同樣是一筆大數目。
周清柯年僅十五,名下並無任何產業,每月只領著家中的月錢,相比二兩的周清楓,十歲以後的周家公子每月月錢升至十兩,而那一千兩若只靠月錢,便需存上一百個月,這自然絕無可能,而周清柯之母宋姨娘是小戶人家出身,雖因周家提攜日子寬裕一些,但也只是尋常百姓人家,在外人眼中,即便將宋家都抄個底兒,也絕抄不出一千兩來,因此宋家自然不可能貼補許多銀錢給外甥。
既然如此,周清柯制屏風的那上千兩銀子是從何而來?
☆、第18章 波折生
廳中眾人的目光聚集在周清柯身上。
周冷槐看著他的目光也帶了些森寒。
周清柯卻恍然不覺,臉上仍帶著笑意,聽到周冷槐的話後便將摺扇一合,朗聲笑道:「父親這話問得好,孩兒每月月錢不過十兩,因此去歲聽聞父親準備為祖母大辦壽辰,便有些心憂,生怕銀錢緊張,準備的壽禮不合祖母心意。恰巧今春孩兒交好的一同窗家中有商船要去趟南洋,孩兒便託同窗家人為孩兒捎帶販些貨物,到了南洋再採買些當地風物。因知南洋天竺國乃佛祖西來之地,便託同窗將所得銀兩盡皆換成七寶,天竺國內七寶價廉,運至大周后陡然價翻十倍之數,孩兒也因此發了一筆小財,方能夠從京城尋來這整塊的玻璃和技藝精湛的工匠。」
話聲落下,見廳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