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入局(第1/2 頁)
顧知微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謝淮宴只猶豫一瞬,為表忠心,只能應下。
往後幾日,顧知微一直在為此事籌備,一是為了大夏臉面,二是怕謝淮宴那頭疑心,她好歹也得準備準備,像個樣子。
自打九秋山一事後,按照她的吩咐,傅硯修不曾在眾人面前露面,平日都待在屋中假裝養傷。今日是剛剛聽聞攝政王要出訪大鄴,他心中猶疑不定,索性趁著人少,來慈寧宮一探究竟。
想起往事,他對謝淮宴恨的咬牙切齒,傅硯修今日能淪落至此,一半是因為傅鈺,另一半就是這個謝淮宴的手筆。
正因知道他們的厲害,傅硯修心裡沒底,隱隱擔心顧知微此舉是否明智,她獨自一人又能否應對,思來想去,他開口道:“太后娘娘,依孤看,此法考慮欠佳。”
顧知微正在點茶,見他來了,又順手拿上來一個杯子,很是氣定神閒:“為何?”
“傅鈺雖比我年幼,可遠不是娘娘想的那般純粹,滿宮上下,沒有一個人能比他更心有城府,心狠手辣。”
傅硯修想起從前在大鄴皇宮,那張年輕的面龐總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他從小就沒有母親,先帝更是不寵愛,對這命運與他何其相似的小孩兒,傅硯修時刻教導,帶他騎馬射箭。那時的傅鈺對他而言,是弟弟,也是同伴。
可正是這個看似單純的弟弟,將他矇在鼓裡,騙得好苦。那單薄的身體裡,竟是一顆發黑發爛的七竅玲瓏心。
傅硯修很少回想這些往事,他只當過往如掌中流沙,若不是怕顧知微掉以輕心,恐怕他此生都不會再提。
“傅鈺很會收買人心,若派謝淮宴前往大鄴,他又對朝廷早有異心,這些年用書信常來常往,難保他們二人不會一拍即合,倘若謝淮宴趁機謀反,到時外憂內患,娘娘又該如何?”
傅硯修認真想了,又道:“大鄴使團死了,就算朝廷能調查出結果,傅鈺也不會答應善始善終,依他睚眥必報的性格,絕不會輕易放過此事,等他得知內情,謝淮宴再顛倒黑白,到了那時,一切為時已晚。”
“為了天下安定著想,此行也不能讓他去。”
傅硯修有些日子沒見顧知微了,此刻她低頭聽著自己說話,手中的茶已經點出細膩的白沫,一屋茶香。
顧知微將茶盞推到他面前,此刻才悠悠開口:“你也太小瞧本宮了,你既然能想到這些,難道本宮就想不到?你那個便宜弟弟本宮早已派人查過,當時探子回來稟告,你不是也在場嗎?”
“放心吧,他們二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聯手也好,反了也罷,本宮已經安排好了,自有法子應對。”
傅硯修今日沒束髮冠,只隨意紮起馬尾,墨色的髮尾落在肩頭,他盯著顧知微看了一會兒,聽她又道:
“這些年來,除去一個攝政王的名號,謝淮宴旁的勢力皆依附於京城,他的金銀放在京城外的農莊,養的練家子安置於攝政王府邸,與他結交的門客大臣也大多居於京城。”
“謝淮宴是這些人的主心骨,攝政王是他們肆無忌憚的靠山,可若是他走了呢?若是他一去幾十萬裡,到時傳信不便,中原一帶無人能在從中呼應,這些東西便都能回到朝廷手裡來。”
顧知微知道他是特來提醒,乾脆將一串計劃細細說來,傅硯修這才放心,對顧知微的深謀遠慮頗為認可。
把茶飲盡,他獨自琢磨一會兒,見顧知微還低頭擺弄著碗盞,旁的一句不說。傅硯修苦笑一聲,自嘲道:
“幾日不見,太后娘娘果然長進許多,只可惜是孤自作多情,還以為娘娘是關心則亂,特派攝政王前去,不曾想竟是以孤為棋子,以鄴夏兩國為棋局了。”
這話說的平平淡淡,可似乎又摻雜著幾分酸氣,傅硯修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