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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幾頂頭面,今早便陪夫人進驛城找簪匠修護,說是修好便回。”
謝折臉色一變,頭頂的天似乎都跟著陰了幾分。
他將手裡鐵盔往隨從身上一扔,轉身時呵斥:“備馬。”
殺意
碧空如洗,遠望一片翠色蔥蘢,四周地勢平坦,突兀起一座孤零零的山,山叫鹿門山,山下的驛站叫鹿門驛,驛站連驛城,佔地千畝,城中百業興旺。
而因那山孤獨立在此處,如天外飛來,故別名又稱飛來峰。
“飛來峰?”
烏瓦簷鈴下,賀蘭香笑意晏晏。
她將手中牡丹薄紗綾扇遮在額梢,擋住了灼人的太陽,望著那片青翠道:“臨安也有座飛來峰,與靈隱寺挨在一塊,周遭山巒連綿,比這裡的飛來峰要熱鬧多了。”
她說話總有點地方與常人不同,譬如,大約很少有人用熱鬧二字,去形容一座山峰。
年輕的副將站在她身旁,凝視著她臉上扇面投下的小塊陰影,默默看直了眼睛。
賀蘭香垂下扇子,雪膩的手腕輕搖慢晃,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涼風,扭頭將噙滿笑意的眼神遞去,“嚴副將在想什麼?”
嚴崖恍然回神,繃僵了臉皮,忙將臉別向一邊,“回夫人,末將沒有想什麼。”
賀蘭香笑而不語,繼續去看那山峰,眼神越發悠遠,再開口,語氣便沾了惘然,“我倒是想了許多呢。”
“我在想臨安。”
“想臨安的天,臨安的路,臨安的山色,湖泊,寶石山馱著夕陽,西子湖畔藕花飄香……”
她說到後面,聲音已是微微哽咽。
嚴崖慌了神,有點手足無措,見已有丫鬟遞上手帕,伸出去的手便又收回,一時無用武之地,只好笨拙地寬慰:“夫人莫感傷,京城也有好山好水,你到了京城,便跟回到自己家一樣。”
賀蘭香破涕為笑,撩開眼皮,溼潤含情的眼眸看著嚴崖,似信似疑地問:“嚴副將所言為真?”
嚴崖呆了口舌,額上汗水如瀑,蟄在灼熱的肌膚上。
“自然屬實。”他低頭,“末將不敢欺瞞夫人。”
賀蘭香輕嗤一聲,繼續輕搖綾扇,語氣裡滿是自嘲的悲慼,“我看不過是說說罷了,眼下我夫不在人世,幼子尚在腹中,京城那般大,我孤兒寡母屆時該何去何從,不過是等著遭人欺辱,悲死異鄉。”
嚴崖身軀一驚,不由激憤:“這怎會!莫說是將軍,就算是末將我,待夫人到了京城,也定不會教夫人遭受分毫欺凌!”
“當真麼?”賀蘭香目光溫溫投去,略帶埋怨地輕嗔上句,“若是為真,嚴副將為何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呢。”
風吹簷鈴,脆響叮咚。
青年不知自己已落入張看不見的柔情羅網中,他抬起臉,對視上那雙剪水清瞳。
“末將發誓。”嚴崖神情板正如山,一字一頓,“只要我嚴崖還有一口氣在,定不會讓夫人受半點委屈,否則,該當五雷轟頂。”
賀蘭山搖扇的手凝住,看著發誓的男子,眼眶漸漸泛紅。
她深知男人的誓言同狗叫沒區別,但,做戲得做全套。
賀蘭香眨了下眼,一滴淚珠從眼中滾出,又唯恐教人發現似的,忙用帕子拭去。殊不知這模樣更加撩人心絃,畢竟欲就還迎的脆弱,遠比一眼看穿的可憐,要有效得多。
“多謝嚴副將。”她擦完淚抬起臉,笑容燦若芙蕖,面上寫滿了信任,眼神比清晨朝露還要澄澈,乾淨。
嚴崖鄭重過後便又恢復了方才的拘謹,別開臉看向街邊,聲音尚帶激動過後未平息的伏動,強作剋制,“夫人不必言謝,這些都是末將應該做的。”
賀蘭香先是應聲,片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