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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長大,縱使不明顯,但父母對姐弟倆畢竟是不能一碗水端平的對待。因性別帶來不公的種子埋下了就慢慢抽芽,在各種小事的澆溉下茁壯長大。
學前班的某天中午放學,等了很久不見有人回家,她餓著肚子蹲在門口,最後是鄰居看不過去,要端午飯給她,她邊默默流淚邊搖頭拒絕,最後被趕來的外婆帶回了家,那麼多年過去了,她還記得外婆罵父母的話,帶小的去遊樂園就不顧大的了嗎……
小學一年級的她帶弟弟第一天去上學前班,送到門口就走了,回家被方父一頓臭罵,說沒幫他找個好位置。
小學二年級的某個早上,還沒睡醒就被方父拉起來,說弟弟生病了,幫弟弟寫個請假條,寫不出來就別去上學了,她不知道怎麼寫,一直焦慮的看著時間,遲到了會被老師責罰……
……
高一時,某週日下午要趕回校上晚修,方父讓她陪弟弟去買體育考試的釘鞋,她趕時間讓他自己去,方父大罵她冷血,這麼點事也不幫忙,說他以後老了沒得吃了乞討到她門上也沒施捨……
大學時,老家的堂姐結婚,三年抱兩生的都是女兒,他們一家去探望時,方父對著堂姐說,繼續努力生個兒子。她聽得渾身發寒……
父親對女兒的刁難和不喜在她心靈劃下的委屈、受下的語言傷害並沒有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而抹去,讓她曾一度尋求母愛的彌補。
但離開單位後夫妻倆疲於生計,每天摸早貪黑的忙著小生意,有時候一天也見不上母親的一面,留給孩子的時間自然就被首要的溫飽憂慮佔據了。
方從言一直覺得自己的成長缺失了母愛,母女間的親密是怎麼的,她從沒有體驗過。
可母親年復一年的,在風霜刀劍嚴相逼下已不再青春,她捨棄的東西又何止是給兒女的親密。
母女倆現在剩下的交流是,週末方從言宅在家裡時,方母每到吃飯時間就嘮叨的,不是不要經常宅在家裡要多些出去交朋友,就是年紀大了要交男朋友結婚了,重複不變。
她又忍心責怪誰什麼呢?責怪這重男輕女的惡瘤嗎?還是責怪自己生而為女,拖累了母親。
當他責已經不能淡化心中的戾氣,方從言曾一度陷入了自我厭棄的深淵。
如果我沒出生就好了,如果我是個兒子就好了,那母親是不是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
十六歲的那次失戀打擊下,她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最後被她死死壓了下去。
去外地上大學那天,上火車前看著站臺上母親送行的身影,她想哭得發誓要給她幸福。
前段時間的又一輪逼婚心理戰中,父親在電話中戳她心,說母親因她的終身大事憂慮到失眠。
那天是感恩節,方從言難受得是流著淚坐車回家的。
初冬的傍晚已經夜黑燈亮,車廂裡昏暗的燈光下,路燈打在她的臉上明明滅滅,不知道車上有沒有人留意到坐在那裡滿臉淚痕的女子。
那不能肆意流出的淚哽得她心灰意冷,結婚?結,生而為女累你多年,難道餘生還要給你戳心戳肺?我怎麼樣又有什麼所謂,你們開心就好,我怎麼樣又有什麼所謂
然而消沉了一段時間後,方從言又重新冷硬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妥協呢?我不能妥協。
我那麼討厭你的樣子,卻長成了你的樣子,我怕我的孩子也受我影響長成了你的樣子,我怎麼能,我不能……
就這樣,父親經常毫無前兆的對她來一句&ldo;希望你今年能結婚&rdo;&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