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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好幾年沒有說話。&rdo;歐先生拿出手機,一邊劃動螢幕一邊跟我說,&ldo;直到我從她祖母那裡知道她嫁給了一個澳洲人。仰安沒有邀請我,但是我還是去參加她的婚禮了。那,這是她的照片。&rdo;
我接過來,看見上面的歐仰安,她沒瘦下去,還是我最後的印象裡那個胖姑娘,但是她很漂亮,狀態上佳,露齒而
笑,帶著新娘的頭紗,身上是一條便裝款式的花裙子,一個高大健壯的白人男孩子站在她身邊,樣子看上去實在討人喜歡,仰安雙手掛著男孩的一隻手臂,他另一隻手臂上抱著一個圓滾滾的小寶寶。
&ldo;這是… …&rdo;
&ldo;他們第一個孩子。&rdo;歐先生說,&ldo;現在已經有三個了。&rdo;
&ldo;哦… …&rdo;我點點頭,不無驚訝,仰安已經當了三個孩子的媽媽,而歐先生已經是外公了,&ldo;養孩子辛苦吧?有人幫她嗎?&rdo;
&ldo;她還好。&rdo;歐先生說到這裡,臉上有真心愉快的笑容,&ldo;我也沒想到,仰安居然是那麼一個優秀的母親。三個孩子都是她和她先生一手帶的,連個保姆都沒有請,孩子們都是又高又壯,你看到這個老大,現在快五歲了,已經是個運動健將了,什麼球都能搞一下。&rdo;
&ldo;是嘛!&rdo;
&ldo;是呀,很不錯的年輕父母。&rdo;歐先生認真的點頭,話題不斷,&ldo;仰安的先生是瓦匠。手藝是他爸爸教的,他們是個大家庭,兄弟姐妹很多,過聖誕節的時候能把一個房子住滿。&rdo;
&ldo;您經常去澳洲看看仰安和孩子們嗎?&rdo;
&ldo;不。不需要。&rdo;他說,&ldo;但是我們經常通郵件。我也會在臉書上看到他們的照片。我給一些錢和禮物,他們夫妻收入不多,過節過生日的話,我會給仰安一些,她給孩子們做了一個教育基金,把我給她的那點錢留起來,以後他們念書的時
候用。&rdo;
我想這一對父女最終還是安靜地和解了,像時間和流水緩慢地把石頭堅硬的銳角磨圓。仰安找到了自己安定的生活,對她的父親不再怨恨了,而歐先生也不再固執地想要償還債務。
我看著他。我知道他改變在哪裡了。他其實瘦了很多,臉頰,肩膀,手指,整個人的輪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歐先生就稱不上壯實,現在的架子更清減了,沒有足夠的肌肉也就沒有了原來的挺拔,他的後背稍稍有些前傾,老在姿態上。那個驕傲的,總是拔著後背,微微仰著頭從來不給人好顏色的歐先生不見了,現在我眼前的他是溫和的,說話的語速都慢下來,眼睛裡是對宿命的順從,對生活的接納。
他問我這些年好不好。
我說起我們分開以後我的經歷,我在銀行的大起大落,我結了婚遊又離掉了,不能怪別人,是我自己沒眼光,差點沒被那個人給賣掉。我這麼要面子的人,跟歐先生說起這麼多年我那些不好的遭遇,卻毫無障礙。我知道他不會批評我,更不會笑話我,就是一個小學生,在她老師不在的時候,畫毀了一幅畫,寫錯了幾個字,他會寬宥她,安慰她的。
但是現在我的狀況也好一些了。我說。我在一家投資公司工作。我的窗子外面就是黃浦江的大拐彎,只不過我只有一個工位,但是沒有自己的寫字間。那我覺得也行,哪能什
麼事情都盡善盡美呢?哦我總能找到有賺頭的專案,佣金也拿的很高。我老闆其實您也認識。
他看著我,沒說話。
就是我從前的學生,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