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第1/2 頁)
寧曉丹快氣冒煙了,惡狠狠地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一個字:&ldo;bitch。&rdo;
&ldo;承讓。but you are the best one。&rdo;
寧曉丹走了。
我調轉椅子,自己待了一會兒,我桌上有個魚缸,裡面養了兩條黑色的熱帶魚。熱帶魚是很傻很萌的東西,遊著遊著會突然停住,那兩條小魚現在就停在同一條水平線上,臉朝著我,圓著眼睛圓著嘴巴吐了幾個泡泡,樣子好像被嚇著了似的,它們害怕也理所當然,陸家嘴的金融
大廈裡兩個兇狠的女人吵架本身就是個恐怖片。一個會不斷衍生續集,沒有盡頭的恐怖片。我跟寧曉丹沒完。
我關了坦克世界,開始最後一次檢查印度藥廠案子的材料,所有的資料要給鼕鼕,由他跟美國的資方老闆確定給對方的最終報價,政策原因,凡是跟印度生物醫藥相關的專案目前在國內的投資界成了炙手可熱的內容,這專案比既定的投標日期延後了兩個月,我們又多了新的對手,必須嚴陣以待。
我基本上拿定了主意,幫鼕鼕拿下來這個專案就可以走了。
我在那個週末到來之前最終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內容,把材料交給了鼕鼕。具體的投標金額由他做主,我的工作基本上已經完成了。我好像一下子輕鬆了不少,打算週日去迪士尼樂園玩玩,我一直想去還沒去過呢。在網上找折扣票的時候,陌生的號碼打上來,我接起來,說您好哪位?
然後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呆在那裡半天沒動,我不知道這打上來的電話究竟是真的還是我又因為日間心懷妄想,以致晚上做了夢。
他說悅悅你好嗎?有時間見面聊一聊嗎?
那居然是,歐先生。
久違的歐先生。
我們約在靜安一個小小的日本餐廳吃晚餐。
我早到半個小時,知道要跟他見面之後,我在家裡就待不住了。我細細化了妝,換了最漂亮的裙子,又去做了頭髮。
我手裡翻著菜牌,
那僅僅是為了找點事情來做,我實則設想著所有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變化,餐廳門幡處每有響動,我都抬頭去看,生怕錯過哪怕他進門的一瞬間。
那等待的樣子,自己也知道荒唐而有點傻氣,可那是久違的歐先生呀,我控制不了。
這樣等著等著,外面居然下雨了。
他也在約定的時間之前趕到,從外面進來,收起黑色的雨傘,看見我早已等在那裡略有意外,點點頭,目光落在我臉上,打量著我,微微笑起來,好久不見了悅悅。
七年了。
我說,起身跟他握手,仔細看他,幾乎心懷貪婪。七年之後的歐先生沒有發胖,膚色也沒有變黑,仍然是個白淨面孔,他的頭髮很好很濃密,額角已經有了灰白的頭髮,但是梳理考究,他身上的衣服還是從前喜歡的款式,細緻貼身的高領衫,外面是格子西服。這樣的歐先生走在街上,或在黑板前面講課,或站在樓梯上訓人的時候,都會有年輕的女孩兒被他吸引,因為他樣子好看,風度翩翩。
只不過她們沒見過七年前的他,四十多歲正直壯年的樣子。
現在的他跟從前還是不同了。
我們短暫寒暄,之後片刻無話。隔著窄小的桌子,他看著我,也任我看著,毫不躲閃。我試圖尋找著時間在他身上拿走什麼又給了什麼,我總覺得他是哪裡變了卻又講不明白,以致於我沒法說些好聽的奉承話兒,說您沒
變。
&ldo;我沒想到能再見到您。&rdo;我說,&ldo;我聽說過您的事情,有人說您去了泰國。還有人說在歐洲見到您了。我沒想到還有一天能在上海跟您在一張桌子上吃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