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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裡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席城在衝進來,沒有找到南湘之後,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寢室裡剩下我和顧裡。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靠在門口、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顧裡,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她的背影看上去很平靜,像是睡著了一樣。我有點不敢走近她,我想是看見了自己從來不曾瞭解到的一個顧裡,那個隱藏在強勢而冷靜的計算機外表下的人,有這人類最基本的慾望和醜惡。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慢慢恢復力氣,走到顧裡身邊蹲下來的時候,我看見了顧裡的臉。平靜的,沒有扭曲的,沒有眼淚的一張臉。只是嘴唇被牙齒咬破後留下來的一行淡淡的血跡,依然殘留在她的嘴角。
她慢慢的把視線轉到我的臉上,對我說:“林蕭,你會原諒我嗎?”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脆弱的顧裡,像是暴風雨裡飄零的一片薄弱的落葉。我攬過她的肩膀,眼淚滑下來。“當然,你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
我們兩個像是電視劇裡8點檔中矯情的姐妹花一樣哭成了一團。然後我們又互相把狼狽的把彼此從地上扶起來。我把她臉上的眼淚擦乾淨,她也重新幫我紮好了頭髮。她又漸漸的恢復成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小公主。我看著面前重新發光的顧裡,感覺身體裡的力量也慢慢的回來了。我們彼此約好,讓這個秘密像當初林汀跳樓的那件事情一樣,永遠爛在我們肚子裡。既然當初我們曾經在同一個戰線上彼此手拉手衝鋒陷陣,那麼多年後的現在,我也同樣可以為了顧裡而死守這個秘密。
那個時候,我才終於發現,我一直以來都依賴著顧裡而存活。像是藤蔓植物攀爬在巨大的樹木上面,把觸手和吸盤牢牢地抓緊她。
我想如果有一天顧裡轟然倒下,我想我也不復存在了吧。
當我看著我面前重新出現的顧裡,精緻的妝容,一件MEdesGARCONS的小白裙子讓她像一朵剛剛開放的山茶花,而我身上的那件only連衣裙,讓我顯得像是街邊插在塑膠桶裡販賣的塑膠花……隨意了。
我們手拉手出門準備吃飯,出門的時候,顧裡已經恢復了她的死德性,拉著我非要和我分享她昨天在財經雜誌上剛剛看完的關於奢侈品牌擴張時的核心覆蓋理論。我剛剛聽了個開頭,就以“你給我閉嘴吧你”溫柔的打斷了她。
而在我們離開之後,空蕩蕩的寢室裡,洗手間的門輕輕的開啟了。
唐宛如失魂落魄的走出來。
她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剛剛剛聽見了些什麼,她只感覺自己像是處在一群彼此撕扯吞噬的怪物裡面。她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過了會兒,她顫抖著拿起了手機。
之後的幾天,我也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決定重新原諒簡溪。
無論他到底和林泉是什麼關係,也無論他是否和林泉接吻了,我都覺得沒有關係。因為我總是不斷的回想起顧裡紅腫著眼睛對我說“每個人都有一次被原諒的權利”的樣子。而且,我每天都會夢見這些年和簡溪一起走過來的日子。他溫柔的,永恆的,近乎覆蓋性的愛。手機裡他的照片依然停留在高中時清新的模樣,像一個剛剛走上T臺的小模特,稚嫩的,同時又英氣勃發。
在某一個傍晚,我和他走在他們學校的操場看臺上。我抱住了他。我對他說了之前我內心對他的怨恨,和我那些陰暗的齷齪的想法。
他哭了。
他抱著我,對我說他都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在每一次我看向他的目光裡,他都可以感受到怨恨,感受到絕望,感受到我扭曲了的心。但他也一直都沒有說。他想,他可以用漫長的一生,來包裹住我的傷口。
他紅了一圈的眼眶,像是動畫片裡的狸貓。後來他低下頭和我接吻。
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