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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渝感受到,搭在自己腰側的手掌輕輕拍了拍。
動作帶著點安撫。
但語氣,卻讓他脊骨徹底酥軟。
「但現在想跑的話,可能有點晚了。」
……
終於,陸渝徹底知道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對盛曜的評價是「瘋」。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無助的孤舟,行駛在無邊無際的雨夜汪洋裡。
被浪潮掀起到頂端,又被狠狠地按下。
即使淚水漣漣地祈求一點來自海潮的憐惜,換來的只有雨夜裡更加洶湧的風浪。
貓耳朵和貓尾巴不得已地散落到了一旁。
上面的毛髮已然不再蓬鬆,因為它們早已被雨水徹底打濕。
薄荷與松木,還有焦糖布丁,都染上了別樣的味道。
到最後,甚至連陸渝自己都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連呼吸都成了奢求。
但他真的想停下來嗎?
陸渝難以回答。
只是在察覺到盛曜片刻之間的難得清醒,以及對方的輕微顫抖和意欲退縮時。
陸渝的本能讓他抬起了無力的手臂,將人抱住。
不需要多餘的言語。
剩下的,唯有一切即將支離破碎之前最後的徹底瘋狂。
……
◇
次日。
陸渝扶著腰從床上坐起。
過度的痠痛感讓他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下意識地伸手一摸床邊,身旁空空蕩蕩。
伸手拿過床頭放著的那杯溫水,陸渝緩解了一下喉嚨間的乾渴和沙啞。
他靜靜聽著四周的聲音。
無比安靜。
唯有手中拿著的,被人放在床頭櫃上冒著霧氣的這杯溫水,昭示著他並非這棟建築裡唯一的人。
空了的水杯,被重新放回了床頭櫃上。
臥室外的空間,或者說這棟樓裡,都如陸渝在臥室裡感受到的一樣安靜。
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灑落進來,和四周的傢俱一起,在客廳裡灑下一片長長的陰影。
陰影之中的一道,格外修長。
扶著木質的樓梯扶手。
陸渝穿著睡衣,沿著臺階走了下來。
坐在沙發上的人聽見了腳步聲在空間之中的迴蕩,微微抬起了頭。
但僅有一瞬不到的視線接觸,他便重新垂首,手掌按著自己的額頭,猶如一尊雕塑一般,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陸渝緩緩上前。
秀氣的手掌伸出,在觸上那骨相優越的臉龐時,他感受到了自指尖而來的輕微顫抖。
陸渝捧起了盛曜的臉。
瞳色比往日要淡,不再是那幽邃不可知曉的深沉感,鮮紅的血絲布滿,眼下帶著淡淡的虛靑。
掌心被胡茬輕輕磨蹭了一下,陸渝加大力道。
他第一次做這種事。
強迫盛曜抬起頭,看著自己。
許久的時間裡,對視著的兩人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
但陸渝清楚地從那輕顫的黑瞳裡,讀出了盛曜所有的情緒。
在盛曜的注視下,陸渝忍著酸軟彎腰,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個輕吻。
將人擁入懷中,陸渝讓盛曜的腦袋靠著自己的心口。
「聽到了嗎?」
看著那抬起看向自己的眼睛。
陸渝輕輕笑了。
「他說,他不會走的。」
回應他的,是一個長久得讓人沉溺的擁抱。
直到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到陸渝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