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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夫人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開口了,「姣姣啊,這事兒伯孃的確有錯,沒有及時發現夏靜的野心。伯孃知錯了,太后要怎麼罰我都行。只是今上這旨意裡頭並沒有說明什麼責罰,只說等你出嫁之後,責罰才會下來,你給伯孃透個底,究竟是什麼懲罰,也好讓伯孃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丟醜。」
她輕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但是實際上蒼白的面色,以及驚慌的神情,都讓夏侯夫人看起來像是紙糊的老虎一般,一吹就破。
夏姣姣聽到她的問題,忽然笑出了聲,她將玉墜子隨手扔到了桌上,抬眼看向她。
「伯孃說呢,究竟會是什麼樣的責罰,伯孃這麼聰明,不如你來猜猜好了。老夫人人事不懂,侯爺癱了,整個侯府都由伯孃把持。但是夏靜卻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伯孃當家主母絲毫不知,還讓她在眼皮子底下換了院子。伯孃,你覺得會是什麼樣兒的懲罰等著你們!」
她竟是越笑越大聲,聲音裡帶著十足的愉悅感,像是真的找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般。
夏侯夫人看著她這快要發瘋的樣子,不由得後退了兩步,身上打了個顫,心裡湧起幾分不祥的預感。
「姣姣啊,伯孃再有錯,你就罰我一人好了。你祖母病重,你大伯身子不好,這個家不能散啊。雖說你七歲就出京了,但是好歹在這府裡生活過幾年,你還記得嗎?以前伯孃最喜歡把你抱在懷裡,餵你吃桃花糕了,還有你大姐姐替你梳頭髮,你祖母哄你安睡……家裡沒每一個人都很疼你的啊……」
夏侯夫人心知要糟,夏姣姣此刻的狀態十分不對勁,幾乎是處於本能,夏侯夫人跟她說起了以前的事情,想要喚起夏姣姣對這個府邸的感情。
幼年時候的情感是最為珍貴的,也最讓人難以忘懷。
況且夏姣姣出京之後,幾乎就沒有過家人團聚的感覺,想必一定很懷念那時候的場景。
結果夏侯夫人的提醒,非但沒有讓夏姣姣想起以前的舊情,相反還更加提醒她,夏侯府是怎樣的一個地獄。
她不再那樣瘋狂地大笑,整個變得安靜而嚴肅,臉上的表情是肅殺一片,眼睛卻亮得嚇人。她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侯夫人看,似乎透過她在看別人一般,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怎麼了,姣姣?」夏侯夫人被她這樣猛然一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想後退兩步躲避。
不過她還沒往後退多少,就覺得後背碰到了人。一回頭就看見知秋,這個平時總跟隨在夏姣姣左右,顯得特別沉默的丫頭,此刻看起來更有些讓她後怕。
「伯孃別怕,伯孃知道姣姣一直是個大方而懂規矩的孩子,從小除了喜歡讓人捉知了給我玩兒之外,從來沒有殺過生。我一向最心慈手軟了。」夏姣姣站起身來,快走了幾步,輕輕拉住侯夫人的手,慢慢地把她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按著她坐了下來。
夏侯夫人下意識地點頭,雖然對於眼前這個忽然又變得溫柔的夏姣姣,感到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危險感,但是她卻避無可避。
屁股底下的椅子,也讓她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恨不得立刻站起來,快速地逃離這個地方。但是夏姣姣的手還緊緊地握住了她的雙手,她只能被動地看著夏姣姣。
夏姣姣有一雙特別漂亮的眼睛,平日裡含笑的時候,讓人瞧了也跟著心花怒放的感覺。若是生氣的時候,也會給人一種凌然的錯覺。平時她只覺得漂亮,這會子湊近看的時候,夏侯夫人才驚覺這雙眼睛真的很像死去的玉榮長公主。
此刻被她這麼死死地盯住,彷彿是自家那早喪的妯娌回來了。
「姣姣,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情,我先——」面對這樣詭異的夏姣姣,夏侯夫人想到的只有趕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