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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直接下了命令,讓華蔚一行人在抓到嚴伯敬的當下就迅速審問,不再給任何人可趁之機。
「幾個月前你還是個需要躲在賀湖背後求保護的小姑娘,今天就能坐在這裡和我拍桌子了。」嚴伯敬緩緩抬眼,唇邊掛起一抹淺笑,卻怎麼看怎麼蒼涼。
他直直看向傅明貞,眼底一片冷意:「連個30區都保護不了的小廢物,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審問我?你的知更鳥倒是比你爭氣,生生受了三日的折磨,連個屁都不放,最終失血過多而死。」
「小姑娘,還是回去和你母親多學幾年吧,不然等她死了,你又要依靠誰呢?」
這些話說得又狠又毒,直直插進了傅明貞的心口裡。
知更鳥的死成了她心裡的隱痛,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她——是因為自己的無知無畏而害死了自己的部下。
如今被嚴伯敬再次提起,她更是氣得牙關緊咬,恨不得生吞了他!
她握緊拳頭惡狠狠看了嚴伯敬很久,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傅明貞深深吸了口氣,給華蔚留下一句『你先自己審』,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審問室。
臨走時關門的那聲巨響無不昭示了她的怒氣有多重。
可偏偏罪魁禍首還雲淡風輕的在那端坐著,全然不像個要接受審判的罪人。
華蔚緩慢將手中檔案翻了一頁,頭也不抬:「你有話不想讓她聽。」
這是篤定,不是疑問。
嚴伯敬抬起目光,頭一回正面直視了這個以一己之力毀掉了他整個一區的女人。
「你這麼聰明冷靜,難道不知道如果完美體能夠破譯成功,你得到的會比你現在與未來加起來的還要多。」
「時至今日,我都不明白你為什麼放棄掉那麼好的前途,寧願用生命的代價給司法部做誘餌,也不願意站在我們這邊。」
他口中的我們,自然是指何瀟那邊。
「前途?」藍色的資料夾被她隨意擱在桌面上,華蔚噙著幾分不達眼底的笑意,緩緩抬眼,迎上嚴伯敬的目光,蔥白指節輕輕點著,她緩聲開口,臉上卻滿是冷意:「既然今天我們在胥南的地盤上,那我也問問你,嚴博士。」
「當年你派人在暗中催眠了李平忠,讓他殺害了伍太太的父親——那位乞討老人的時候,內心是在想什麼?」
嚴伯敬驀然抿緊唇,沉默了下去。
「是因為他的小孫女被你手下的那群人口販賣組織綁架,又因為伍家勢大,公部因為壓力而派出了以往數倍的警力去追查,最終得以被成功打擊。」
「而你,也斷了最大的實驗體來源。」
她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冷眼瞧著臉色蒼白下去的嚴伯敬,出口的話更是毫不留情:「這些話都是那天在實驗室你和我說的,我想你應該沒忘。真巧,我也沒忘。」
「伍囡囡被拐走的時候才三歲,是個會穿著粉色公主裙躲在媽媽懷裡撒嬌的小娃娃。而被警方解救回來的伍囡囡,眼中只剩下了恐懼。她害怕一切粉色的東西,拒絕接受任何人的靠近;最後她更是親手摔碎了外祖父的遺照。」
為什麼呢?因為在那個幼小的她的心目中,是因為外祖父才導致她被拐賣,所以,她恨她的外祖父。
一個曾經溫馨的家庭,就這樣變得支離破碎,苦不堪言。
嚴伯敬是怎麼敢舔著臉,跟她說前途二字?
「我想問問嚴博士,如果假以時日,是你的女兒嚴微微處於這個險境,你當作何感想?」
話音落,審訊室內驀然一片靜寂,針落可聞。
過了良久,嚴伯敬長吐出一口氣,失了神似地望著天花板,低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的女兒。」
「哪怕,要殺了別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