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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然臉色煞白,渾身發抖,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漫上心頭。不知為何,他心裡有一種可怕的認知,他已經永遠失去這個兄弟了。
像是怕眼前的韓遇會就此消失一般,他不自覺驚懼地用力緊緊抓住韓遇的胳膊。他極力掩飾眼裡的慌亂,微微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此刻的不安,&ldo;韓遇!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間會抹平一切傷痛的,你會撐過去的!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rdo;
江新在一旁流著淚拼命點頭。
韓遇依舊木訥地看著前方。這話他也對溫軟說過,而他現在也相信著,時間終究會抹平一切傷痛。
可問題是,他不是長生不死,他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壽命,這怎麼夠治癒他心裡的傷?
時間太短,而傷,太深。
☆、六十一:往後,亦然
局長給韓遇放了長假,讓他一直休息到年後再回去上班,如果他需要更長的時間也沒問題。
韓遇本來需要住院半個月,但他堅持出院。他肩胛骨因為沒有休息好而且再次用力不當,比之前嚴重了些。還有他聲帶撕裂了,導致嗓音非常粗啞,根本沒法大聲說話,就連正常說話也會有點吃力。醫生說可以做手術恢復,但他拒絕了。
許一然和江新本想讓韓遇去他們家住,或者搬去他家陪他住一段時間,這樣好照看他。但他拒絕了,並且不讓他們來,他想一個人呆著。
許一然和江新兩人忍了幾天,最後忍不下去,決定今天下班後一起去韓遇家探望他。
去到他家敲了半天門沒人回應。他們問了保安,才知道韓遇今天下午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他們打了他的手機,他也沒接。兩人擔心,於是四處找他。
最後在附近一條街上,找到喝得爛醉如泥、癱軟在草地上的他。
他喝得臉色漲紅,嘴唇又凍得蒼白,整個人蜷縮著身體側躺在草地上。兩人驚愕地連忙跑到他身邊蹲下,一身酒味和煙味撲鼻而來。
不煙不酒的他,現在是兩樣都迷上了。
才短短几天,他瘦的不像樣。身上還穿著出院那天的衣服,他這幾天都沒換洗嗎?
許一然將他身體扳正,輕輕拍著他的臉叫醒他。他身上的寒氣和手上冰涼的觸覺讓許一然倒吸一口涼氣,心裡生出一絲怒意,但更多是心疼與無奈。
這麼冷的天,他就這樣穿著單薄地躺在又濕又冷的草地上。他們今天要是沒來,他這樣躺一晚不死也得生重病!
許一然和江新兩人叫喚了一陣,韓遇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眼神清明,他沒有醉。
韓遇躺在草地上,伸手無力地揪著許一然的手臂,沙啞地說:&ldo;我喝不醉。&rdo;不知道是心太疼了還是人太空了,現在他反倒喝不醉了。
江新在韓遇睜眼的那一瞬不自覺地別開了眼。他那眼裡的絕望和悲哀太沉重了,重的他幾乎無法直視。聽著韓遇的話他瞬間紅了眼眶。以前一杯倒的他,為什麼現在偏偏喝不醉了?
聽著韓遇這話,許一然的心疼得不行。他用手掌貼著他冰涼的後頸揉捏了一下,&ldo;起來,我們回家。&rdo;
韓遇的胸腔裡發出一個聲音,似笑聲,帶著絲嘲諷和悲哀。
家?他哪有家?
他沒有家了。
兩人攔的把韓遇送了回去。到了家門口,許一然背著韓遇,江新在他身上找到鑰匙後開了門。
他們進去後,吃驚地看著滿地狼藉的屋子。地上都是酒罐子,有些喝完了,有些沒喝完,灑了一地的酒。桌上一堆菸頭,凌亂不堪。
除了廚房,非常乾淨。韓遇不敢亂動廚房,因為溫軟會鬧心的。她特別注重廚房的衛生,要是沒收拾乾淨她一天都安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