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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才十二歲。
他記得他當時拼命嘶吼著什麼,其中,他呼喊過一次&ldo;媽媽&rdo;。他終究抱著一絲期望呼喊那個拋下他的女人,可她沒有回來。
這世界真是可笑,一個被他綁架的陌生女子都比十月懷胎生他的女人還要憐惜他。
疼!撕心裂肺的疼!
巨大的痛楚幾欲讓他咬舌自盡,他痛得渾身痙攣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的噁心又可怕。羞愧,恥辱和疼痛幾乎讓他精神崩潰陷入癲狂。
後來他暈了過去,醒來的瞬間,那痛楚幾乎又讓他疼暈過去。他完全動彈不得,只能轉動眼珠,他看到那男人正背對著他,渾身赤 裸地站在窗邊打電話。
渾身沒一處是不疼的,沒一處,是乾淨的。
他髒了,被這個骯髒汙穢的世界,弄髒了。
恨,鋪天蓋地、無邊無際濃烈的恨意,將他完全淹沒,從此墜入深淵不見天日。
他想,如果今天他最後沒死,那之後,死的一定會是這個男人。
男人打完電話,又轉過身朝他走來。他麻木地望著天花板,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那男人伸手要碰到他的時候,門忽然被踹開了,那男人嚇了一跳退了幾步。
他睜開眼睛,木訥地轉動眼珠望過去。
&ldo;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rdo;顧冉失神地笑起來。那是一種,談到自己最喜歡的人時忍不住露出的微笑。
溫軟驚愕地看著他,他明明在說著這麼殘忍痛苦的事情,為什麼還能露出這樣的笑容?
那個他,是誰?
進來一共有兩個男人。為首的男子一身黑衣,看起來很年輕,不到二十歲。但卻一身肅殺之氣,面容冷漠,眼神冷冽又狠厲。
黑衣男子二話不說直接拔出消音槍對著那男人的頭連開了五槍,那男人的頭被打個稀巴爛,血肉橫飛的躺在地上。
他看著地上的屍體,一點也不害怕,他甚至覺得很痛快。如果不是因為臉部肌肉疼的沒有知覺了,他想他會笑出來。
黑衣男子走近他,他一臉驚痛、雙目猩紅地看著他。他的眼裡有悲傷、自責、憤怒……還有無盡的心疼。
他當時無法完全理解那眼神,只覺得那眼神,大概像他看到小貓渾身是傷的時候,那麼難過。
黑衣男子迅速脫了外套,然後輕輕裹住他。他的衣服很寬大,幾乎將他的身體全部蓋住。
很溫暖,從未有過的溫暖。
就像在冰天雪地裡行走了一天後,在溫暖的屋子裡喝上了第一口熱湯,暖入心扉。
外套上還殘留著他身上的餘溫,非常灼人,燙的他眼眶一紅。他原本冰涼的身體似承受不住這種陌生的溫暖,止不住地顫抖。
黑衣男子俯身輕輕地抱住他,那麼的珍重又小心翼翼,彷彿他珍貴的像是一碰就碎的昂貴瓷器。
生平第一次,有人擁抱他,如此的愛惜。
他皺眉面露抗拒,沙啞地說了句:&ldo;髒。&rdo;
黑衣男子雙臂緊了緊,沉穩有力地說:&ldo;不髒!&rdo;
這擲地有聲的兩個字狠狠擊中了他的心臟,他鼻頭猛地一酸,淚水模糊地了眼睛。一滴,兩滴,繼而瘋狂湧出,淚流滿面。
黑衣男子聲音低沉,嗓音卻很輕柔,似怕嚇到他,&ldo;對不起,我來晚了。沒事了,以後我會保護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再碰你一根頭髮!&rdo;
他用盡全力舉起蒼白瘦弱的手,顫抖地緊緊抓住黑衣男子背後的衣服,放聲大哭。
☆、四十九:哥哥是好人,卻不得不作惡
顧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