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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水加進咖啡壺的聲音，聽到咖啡壺放上電爐金屬相碰的聲音。她走出來。

&ldo;我喝咖啡喜歡臨時煮。&rdo;她說。

&ldo;我也是。&rdo;

&ldo;我的咖啡磨得細，烤得香。水衝上咖啡壺十五次我就關火。我現在進去換衣服，你給我看著好嗎?&rdo;

&ldo;看你換衣服?&rdo;

&ldo;傻瓜，要你看咖啡壺。&rdo;

她走進臥室，把門自身後踢上。門沒有關緊，她也不在乎。我瞥到家居服自她身上滑下的一瞬，晨光照向她白嫩的肌膚。

她自門內大聲問道：&ldo;唐諾，你在看咖啡嗎?&rdo;

&ldo;還沒有，你看著燒水，水永遠不會滾的。&rdo;

她半開啟門，站在門縫中，日光自臥室視窗亮亮的照進來，裡亮外暗，她身體的影子透亮在單薄的衣服裡。

&ldo;什麼都看到了。&rdo;我說。

她大笑，下視自己的衣服，她講：&ldo;不見得吧!&rdo;

&ldo;什麼意思?&rdo;

她又大笑道：&ldo;你自己去想啊。你是偵探，我要你知道，我有的東西你是看不到的……至少我不會自動告訴你。你快去看咖啡。醃肉和蛋冰箱裡都有。&rdo;

我在廚房洗碗槽裡把手洗淨，用紙巾擦乾，找到醃肉和蛋匣子，用溫火來煎醃肉。我打了六個蛋在一隻碗裡，我把平底鍋側過來，把煎肉的油屑留在一邊，我把油屑找了個紙袋裝進去拋掉，用煎醃肉的油來炒蛋。

我把煎好的醃肉條用紙巾包起來吸掉油膩。

蛋快炒好，苗露薏過來站在我身後。

&ldo;怎麼樣?&rdo;她問。

&ldo;還可以，蛋是炒的喔。&rdo;

&ldo;炒蛋可以。&rdo;

&ldo;加點紅椒紛?&rdo;

&ldo;加點紅椒粉。&rdo;

&ldo;加一點點辣醬油?&rdo;

&ldo;沒試過。&rdo;

&ldo;今天你會試一下，我早已加進去了。&rdo;

&ldo;加鹽，加胡椒了?&rdo;她問。

&ldo;嗯，鹽加了，胡椒很少，一點點。我怕你吃不出紅椒粉的味道來。&rdo;

&ldo;你的醃肉要冷了。&rdo;

&ldo;炒蛋炒好，我把醃肉回一次鍋，只是熱一下。&rdo;

&ldo;唐諾，看你如此老手，你一定是已經結過婚的。&rdo;

&ldo;沒有。&rdo;

&ldo;為什麼對做菜如此老練呢?&rdo;

&ldo;做菜是隻有婚後才會老練的嗎?&rdo;

&ldo;做早餐是。只有婚後，才知道自己老婆早上要睡美容覺。也才知道老婆一起床假如沒有咖啡喝會頭痛，囉唆一天沒有個完。於是丈夫就先去廚房煮咖啡。既然人已經在廚房了，炒個蛋，煎點醃肉，也只是舉手之勞了。&rdo;

&ldo;你分析得很清楚。&rdo;

&ldo;嗯。&rdo;

&ldo;你是以此教賈道德的。&rdo;

&ldo;倒也沒有。&rdo;

&ldo;賈道德的心理障礙，就是如此得來的?&rdo;

&ldo;我不告訴你，讓你永遠不知道。&rdo;

&ld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