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行健(第2/3 頁)
著了那喜婆婆的道兒,二位於我有恩,哪裡來什麼怪罪?”
見銀貂欣喜欲言,他擺手道:“此事倒不必多做糾纏,我有一事不明,那社君既然庇佑一方百姓,想來也不是那乖窮兇極惡之輩,否則,它若要擄掠女子行採補之道,以其道行,又何必如此曲折?”
“妖魔之屬,心思狡詐,手段兇殘……”
他正說著,忽覺銀貂和白毛鼠神色有異,當即醒悟,忙道:“當然,妖怪也並非都是為害一方的禽獸之流,也有如兩位這般的得山河靈秀、曉人間道理的精靈……”
銀貂輕聲道:“公子不必如此,妖魔精怪,確實比不得人,受天地所鍾,先天性靈明澈,草木魚蟲,飛禽走獸,天生性靈矇昧,只知茹毛飲血,”
“也不知道多少世修來福德,得了機緣,方能受一點靈光,開竅明智,經百難歷千劫,得那一點造化,也多是禍害人間之流,難成正道。”
這話似乎讓白毛鼠十分不忿,揮舞著爪子嚶嚶地叫喚起來:“嚶嚶!天地何其不公,憑什麼你們人就可坐享其成,天生就靈智自開,連修行都如此簡單,窩在家中,讀讀書,念念經,坐坐禪便行。”
“我們妖精卻要經受那麼多苦難,甚至連靈智都難開。”
“天地何其不公!嚶!”
沈仙聞言,搖頭道:“萬物萬靈,皆是天地育成,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並無高下。”
“即便是人,也曾有懵懂如野獸,茹毛飲血之時,彼時,人何嘗不是歷經萬千苦難?”
“是先民瀝血披肝、披荊斬棘,方才掙得一席生息之地,築巢而居,因天之時分地之利,刀耕火種,方漸脫野性,”
“聖賢結繩記事、造字作書,世有紀事,教化廣施,代代積累,世世延綿,方才有了今日人族氣象,此間苦難劫災,又豈是我輩可以想象之萬一?又豈不如禽鳥走獸之流?”
“嚶……”
白毛鼠囁嚅著嘴,有心辯駁,但它終究見識淺薄,連沈仙的話都聽不大明白,十個字裡倒有五六個不明其意,又如何能與沈仙辨?
它只隱隱覺得這人說的話大概、似乎、好像……很厲害?
但讓它服軟認輸,那是萬萬不能。
索性雙爪叉腰,瞪起一雙綠豆眼:“總、總之,就是不公!”
沈仙也不與他計較,笑了笑朝銀貂道:“姑娘雖是精怪,卻是有造化的,也知道聖人言,應當明瞭在下之意,萬萬不可妄自菲薄,須當銘記,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銀貂像是聽到了大道綸音一般,小小的身子一顫,喃喃重複:“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天行健……”
它仰起頭,目中茫然又期盼地道:“公子……我只是一個小小精怪,即便他日造化臨頭,修得人身,也不過是區區一介女兒身,我也是君子嗎?”
沈仙笑道:“君子便是君子,又哪裡分什麼男女?至於異類算不算……我的先生卻沒有教過,但我想,只要有持君子之心,稟君子之道,縱異類又何嘗不可為君子?”
銀貂茫然渙散的目光漸聚,歡欣喜悅之色滿溢,與之前老槐樹精聽他一句無意之語時,如出一轍,但與老槐樹飽經滄桑的厚重不同,它那歡喜之中,還閃爍著絲絲雀躍、堅定的光。
另一旁,燕南雁扯了扯邊上的老範,滿臉迷茫:“老範,他們在說什麼?”
老範亦是滿臉茫然地搖頭。
“……”
燕西風臉皮微微抽動。
打架,他行。
這種文縐縐的東西,他比自家不學無術的妹妹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看到這兩人這般模樣,仍覺臉上無光。
“咳,平時讓你好好讀書,你偏不聽,如今連話都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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