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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煙臺到上海,千里的距離,一年的光陰。身無分文的陸雪徵為了養活他這個癮君子,已經吃盡了一切苦頭。葉崇義記得當年在天津時,他誘騙陸雪徵為自己打了一場地下拳賽,氣的陸雪徵幾乎和他翻了臉,因為陸雪徵不是他手下的&ldo;玩意兒&rdo;。
但是現在,陸雪徵真成了擂臺上的&ldo;玩意兒&rdo;了。
為了錢,陸雪徵簽下了生死契約,每晚都要去闖一次鬼門關。非得如此,他才能供得起這一處老洋房,以及無休無止的嗎啡。
葉崇義纏綿而悲哀的撫摸著陸雪徵的身體,他想死,也尋過死,可最後都被陸雪徵救了回來。他活,拖累陸雪徵;他死,辜負陸雪徵;所以他不想再戒嗎啡了。
&ldo;你再辛苦一年半載吧!&rdo;他在心裡默默的告訴陸雪徵:&ldo;再有一年半載,我也就該走了。&rdo;
陸雪徵一覺睡到傍晚時分。醒來後他沒有立刻起床,而是翻身壓住葉崇義,將他胳肢了一通。葉崇義猝不及防,笑的亂踢亂打,正是開心的時候,他卻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臉上表情一僵,隨即掙扎著抬手捂住了臉。
他似乎是認為這樣一張醜臉上,連笑容都不配出現了。
陸雪徵知道他的心思。用力扯開他的雙手,他低頭在對方的眉心上親了一大口,又逗趣的笑道:&ldo;小花臉子,還怕羞了!&rdo;
葉崇義扭開臉去:&ldo;我是小花臉子,你別理我。&rdo;
陸雪徵一挺身坐起來,伸腿就要下床:&ldo;我沒時間理你!夜裡回來的晚,別等我,自己睡吧!&rdo;
85搏命
陸雪徵繞到這一家不掛牌的俱樂部後門,邁步走了進去。
這一處俱樂部,格局和一般的俱樂部差不多,以賭業為主,地下大廳開闢出來,每晚上演拳賽。上海和天津的確是不同,尤其是上海的租界,如同戰火中的孤島或者桃源,有一種自成一統的安逸繁華‐‐至少,每晚還有那麼多體麵人物坐在看臺上欣賞地下拳賽。大概人類之間的角鬥,實在是比鬥雞鬥狗鬥蛐蛐更有趣。
當然,賭局也很大,一晚總有幾十萬的進出。所以好的拳手,身價會是相當的高。
陸雪徵步伐輕快的沿著樓梯向地下室走去。迎面上來一名身材魁偉的青年,一眼看到了陸雪徵,他停住腳步,斜睨著喚了一聲:&ldo;顧江!&rdo;
自從在煙臺發現了李繼安派來的特務之後,陸雪徵就再也沒用過真名。從北到南,他時時改名,幾乎把百家姓全用了一遍。此刻在上海,他姓顧,名叫顧江。
對著青年一點頭,他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是不肯惹事,側身就要繼續向下。那青年橫了他一眼,又懶洋洋的說道:&ldo;今晚,我上臺會一會你!&rdo;
陸雪徵頭也不回的答出一個字:&ldo;好。&rdo;
陸雪徵走進狹窄黑暗的更衣室內,因覺時間尚早,便不急著換衣裳,而是挑了個僻靜地方坐下,給自己點了一根香菸。
一口接一口的吸著菸捲,他在噴雲吐霧之餘,心情倒是十分平靜。偶然有短衣短褲的拳手從身邊經過,他無需抬頭,就知道那些對手們是何等的年輕健壯。
按照年歲來講,他在這裡面,是顯得老了。
這時,小老闆走了過來。
小老闆的年齡姓名都不可考,總之個子不高,看不出歲數;張口說起話來,也聽不出他的籍貫。停在陸雪徵面前彎了腰,他清清朗朗的問道:&ldo;老顧,今晚上一對三,沒問題吧?&rdo;
陸雪徵抬起頭,很好脾氣的笑了一下:&ldo;沒問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