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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是梅朵。”
江濤哈哈一笑,說:“姑娘,你還真是敬老啊。”他的目光挪到小杰身上,輕聲說:“這就是小杰吧?啊,這孩子長得真好。”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小杰說:“小杰,快叫伯伯。”
謝天謝地,小杰聽話地叫了一聲:“伯伯好。”
江濤彎下腰慈愛地拍了拍小杰的臉,然後側身請我們進去。
“那裡有臺鋼琴,小杰可以隨便彈彈,彈什麼都行。”江濤一邊給我們倒開水,一邊指了指裡屋的那臺老鋼琴。
我打量了一眼這間房子,木地板的油漆已經老舊剝落了,皮沙發上也破了好幾個洞,樂譜隨手扔得到處都是,牆上掛滿了江教授和他學生的合影,這些學生我一個也不認識,但他們看上去好像都很牛。
小杰一看到鋼琴就像著了魔似的。他掙脫我的手,自己跑到鋼琴前,掀開琴蓋、坐上琴凳,然後自顧自地彈了起來。
聽到琴聲,正在倒水的江濤愣了一下,他側耳靜靜聽了一陣,輕輕嘆了一口氣。他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然後我們就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小杰。
陽光從朝南的窗戶投了進來,無數細小的灰塵在光線中悠然舞蹈。小杰指下的琴音彷彿時光,從灰塵的縫隙間無聲地溜走。我想,巴赫在寫這首曲子的時候,應該就是這樣吧:不為了證明什麼,只是為了在接踵而至的苦難中尋求片刻寧靜的慰藉。在這樣的寧靜中,有光,有風,有仰望的喜悅。
小杰彈完一曲,江濤走上去,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沉聲說:“孩子,謝謝你,你彈得真好。”
我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怯怯地問:“江教授,您看,我沒有騙你吧,小杰他確實是個天才。”
江濤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說:“姑娘,你還是騙了我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
江濤繼續說:“你說這孩子是貧困家庭子弟,恐怕沒這麼簡單吧。我看他好像這裡有點問題。”他指了指腦子。
我急忙解釋:“江教授,您誤會了。小杰的智商沒有問題,他……他是自閉症。”說起來,我確實隱瞞了這個關鍵資訊,我擔心江濤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小杰患有自閉症,就不會給他機會。
我盡全力壓制住內心的緊張和羞愧,艱難地說:“江教授,自閉症孩子與普通孩子最大的不同,只是他們難以與人溝通交流。或許就是因為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他才會如此專注,不然一個九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把巴赫理解得那麼透徹?我覺得,上帝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要讓他彈琴的,您不覺得嗎?我知道您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就算是做善事,能不能求求您收小杰做學生?”
江濤靜靜看著我不發一語,半晌,他沉聲問:“梅小姐,你有宗教信仰嗎?”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說:“我不信教。”
江濤淡淡一笑,說:“我學佛,但我不敢說自己信佛,更不敢自稱佛教徒。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茫然地搖搖頭,完全猜不出他想說什麼。他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江濤說:“學佛,是學一種世界觀、價值觀;如果信佛,就很難很難了。一個佛教徒,要行菩薩道,隨時準備以身佈施。你知道什麼叫以身佈施嗎?”
我又搖了搖頭。江濤說:“以身佈施就是說,隨時為了別人拋棄自己的生命。我年輕的時候聽過一個真實的故事。在一艘即將沉沒的船上,有一個患了肺病的老船員。年輕船員為了照顧他,從本來就有限的救生圈裡拿了一個給這個老船員,誰知老船員看到旁邊一對母子沒有救生圈,就把救生圈給了她們。他對那對母子說,我又老又病,也沒什麼好活的了,你們還年輕,應該好好活下去。最後他就犧牲了。這是真正的佛教徒,他做到了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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