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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副團長、劉教導員他們正召集連長們開會，油燈下鋪了一張地圖，上面用紅色劃出據點崗樓公路標誌，宋副團長正用藍筆躲開紅色點線，劃了一個長長的箭頭，表示他們的行軍路線。趙成兒他們三人進屋的時候，他停住筆對他們泛起一副歡迎的笑臉。趙成兒講明來意，宋副團長便說：&ldo;好！好！地方上對我們幫助太大啦！&rdo;然後他笑著拍打胖墩的肩膀說：&ldo;同志啊！你已經辛苦好幾天啦，你還跟教導員吧！&rdo;他簡要地問了問二青的姓名、年齡、經歷之後，想起他是下午領導著喊口號的人，知道他很穩重仔細，又是黨員，心裡很喜愛他，便說：&ldo;二青同志，就跟上我吧！&rdo;二青望著胖墩笑了一下，感覺到兩人都能跟著首長，是很光榮的。宋副團長向教導員說：&ldo;是不是二參謀向村裡要了嚮導？&rdo;教導員說：&ldo;要是要了，我已經告訴他這麼緊張時候，隨便要人怕出漏子。現在這麼辦，要來的人叫這兩位同志看一下，能用便留，不能用送回去。&rdo;宋副團長同意教導員的意見，見趙成兒他們仍在當地站著，便謙虛地說：&ldo;趙同志！咱們是一家人，也沒客氣的：這麼辦！我們的會還沒開完，出發還有很長時間，同志們有事，可以先回去辦辦！&rdo;二青他們齊聲說沒事。宋副團長說：&ldo;沒事的話，請到東屋休息休息；這真對不起你們，喂！小鬼！&rdo;他向外間屋喊了一句：&ldo;給這幾位同志拿煙吃！&rdo;

趙成兒、二青、胖墩到東屋呆了幾分鐘，聽見通訊員說：村裡的嚮導來啦！大夥正猜思來的是誰，一推門朱大牛進來了。他說：&ldo;我走到十字街，吸了兩袋悶煙，趕的咱隊伍上要嚮導、二話沒說，我就來啦。胖墩子呀，你還咋唬著不叫我來嗎，這叫火澆冰窖‐‐天意該著啊！&rdo;他在趙成兒家的不滿情緒早忘的一乾二淨了。

趙成兒說明下邊搞工作，什麼時候也得按上邊的意見辦事。接著他指出朱大牛講怪話摔門子都是不應該的。見朱大牛完全接受了他的意見，又分頭對每人囑咐了一番，他才離開這裡。

第16章

隊伍像一條黑線，在深夜的平原上，蠕蠕地前進，慢騰騰地彎曲曲地有時縮成一個黑點，被這一村莊吞食進去；頃而又變成一條黑線，從那一村口吐出來。他們沒有人說一句話，沒有咳嗽，沒有兵器觸碰的聲音，只有把身形伏在地面上，仔細地張開耳朵聽去，才聽見忽忽忽像颳風一樣的腳步聲音。

大明星從東方冒起亮火，隊伍到了一個小小村落，宋副團長和劉教導員幾個人，進入一間小敞棚裡，用大衣遮住電筒的光亮，在地圖上看到&ldo;孫家莊&rdo;三字。宋副團長當下把二青找來說：&ldo;這個村是孫家莊嗎？&rdo;二青說：&ldo;是的，屬深澤縣管，這村是南北兩疃，各縣民兵聯防封鎖敵人的時候，我到過這個地方。&rdo;&ldo;那就好，你再送我們一截路，到了定縣，我們就不要嚮導了！&rdo;二青說：&ldo;團長準是定縣人吧？&rdo;宋副團長腦袋動了動，也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但他立刻很嚴肅地說：&ldo;你不要離開我，這裡四面離敵人都很近，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情況。&rdo;接著對大家說：&ldo;請大家按照咱們準備好的辦法‐‐一面休息，一面準備戰鬥。&rdo;回頭又對二青說：&ldo;你就在門外邊休息吧！&rdo;

二青一出敞棚口，發現他們已經走人一片打麥場裡，麥場緊靠村邊，周圍有土牆圍繞。戰士們按著連排建制，集體躺在場裡休息，這時他才明白：原來隊伍怕敲門喝戶的驚動村裡老百姓，同時，也怕被敵人發覺，所有的人都沒有進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