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同門對局,無愧浩然(第3/4 頁)
的空地上,虛空扭曲擴張,一方小天地將整個頂樓籠罩。
三座高聳入雲的山嶽如同天柱,從地面徑直拔起,鑽入了九重天,三座山嶽中間有著一座平原,面積遼闊,一望無盡,高天之上三十八道劍氣落下,在平坦的大地上刻畫出了縱橫十九條溝壑,組成一座黑白分明的棋盤。
周珏,齊靜春,崔瀺分別盤坐在一座山嶽巔峰之上,隔空而視,一股凝重無比的氣氛凝聚,天地間風雲色變,烏壓壓的黑雲壓下,崔瀺手指一捻,烏雲化為一枚枚黑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狂風席捲,經過齊靜春的身旁的時候,也化為了一枚枚白色的棋子,落在了平原之上,黑白二子宛如戰場的將士,不停的來回廝殺,血流成河,慘烈無比。
周珏冷眼注視著在這座天地棋盤上廝殺的師兄弟,崔瀺的棋力霸道,步步精彩,勢如風雷,透出紙張,撲面而來,讓人感到窒息,堪稱無瑕近道,氣韻沖淡,盡精微致高遠,無錯手,無昏招。
齊靜春深得儒釋道三教真諦,以不變應萬變,以不爭為爭,春風化雨,潤物無聲,悄無聲息間就化解了崔瀺的一系列的殺招,狠招,一時間竟然不落下風,也稱得上是棋壇大國手。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當年崔瀺在小鎮上設下那場考驗,對陳平安來說外物誘惑更多些,不夠純粹,所以崔瀺才會輸得那麼慘。歸根結底,還是他小覷了一個陋巷少年。既然陳平安能夠被齊靜春選中,自然有著過人之處,崔瀺變得更加謹慎小心了,設下的這場考驗,只問本心。
崔瀺這次設下的問心棋局最有趣的地方,就在於火候二字上,道理複雜之處,恰恰就在於講一個入鄉隨俗,可有可無,道理可講不可講,法理之間,一地之法,自身道理,都可以混淆起來。
書簡湖是無法之地,世俗律法不管用,聖賢道理更不管用,就連許多書簡湖島嶼之間訂立的規矩,也會不管用。在這裡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人吃人,人也不把人當人,當做了獵物食物,一切都以拳頭說話,幾乎所有人都在殺來殺去,一旦被裹挾其中,無人可以例外。
這些道理都可以成為陳平安退一步求心安的正當理由,都是崔瀺故意送給陳平安的餘地,他沒有直接將陳平安逼到絕境之中,而是給了他無數種選擇的可能性,大道,岔路,都在陳平安的腳下襬著,沒人會攔著他。
如此一來,崔瀺就可以讓陳平安切身感受到,天底下好像沒有天經地義的道理,他就可以為了一個顧璨,不得不選擇否定自己,去接受世人那套唯有立場,沒有對錯的混賬理論。
講理的好人若是遇上心底更信奉拳頭,只在嘴上講理的世道,然後這個好人就會變得頭破血流,自縛手腳,畫地為牢,如此一來,最後陳平安還怎麼去談失望和希望,真真是妙不可言,何其妙也!
周珏一念之間就將崔瀺所有的算計都想的明明白白,也不由為崔瀺的算計和心機感到驚歎,人心都被他算死了,這一局只能靠自己,無人能幫陳平安,否則會讓他心境有缺,大道斷絕。
這也是崔瀺見到周珏,齊靜春一點都不擔心的原因,他穩坐釣魚臺,勝券在握,陳平安想要破局,只能靠自己,而且還要打破自己的固有的認知,心中的道理,一直以來的堅持,這幾乎可以說是比登天還要難。
“顧璨之母,當年那一碗之恩,陳平安覺得她對自己有救命大恩。他對顧璨,有不輸劉羨陽的親情,將顧璨當做自己的親生弟弟看待。甚至那條泥鰍,還是陳平安自己當年親手轉送給顧璨的。”
“陳平安信奉驪珠洞天小鎮那座牌坊上的那四個字,莫向外求,那些枉死之人的緣由雖可以解釋,可他一旦選擇了退讓,逃避,心靈再無安寧可言。”
“若說陳平安假裝看不到也不行,因為陳平安等於已經沒了那份最珍貴難得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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