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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夢裡徐婉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可徐婉知道他是誰,因為她聞到了他身上的薄荷香氣。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徐婉覺得既羞恥又難堪,可真回想起來,又和她眼邊的淚水一般,真實得讓人可怕。
徐婉開始回想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自從上次在凱樂做了那場夢開始,她便隱隱覺得身邊的一切都有些奇怪了?
而這洋樓她從來沒有來過,她卻對裡面的一景一物瞭如指掌?難道她以前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就認識孟欽和,只是她忘了?
徐婉清楚地記得,第一次她在凱樂見到孟欽和時的場景,那個時候她就覺得這個二少十分熟悉,不過這種熟悉並沒有讓她感到親切,反而是害怕,就像昨晚上那場夢裡那般害怕。
她到底忘記了什麼?徐婉努力地回憶著,那些一閃而過的碎片慢慢拼揍,眼看著就要完整,卻又瓦解崩裂,徐婉越想頭越疼。
徐婉徹夜未眠,終於熬到了天亮。七點多鐘的時候,門外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是硬底軍靴踩在地毯上的聲音。聽聲響應該是侍從官跟著孟欽和一起下樓了,徐婉縮在沙發上沒有出去,她其實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和姿態去面對孟欽和。
過了一會兒,那腳步聲便漸漸遠了。
孟欽和一走,徐婉反而安心了許多,靠在沙發上小睡了一會。等到九點半的時候,劉媽過來敲門,叫徐婉去吃早餐。
徐婉忙去開門,雖然醒著,但頭髮凌亂,臉色蒼白,而且還穿著昨晚那件淋濕了的織錦旗袍。
劉媽媽見狀吃了一驚,又看了眼臥室的床,那床上的被褥十分平整,沒有絲毫睡過的痕跡。劉媽連忙問道:「徐小姐,你昨晚都沒有睡嗎?」
徐婉點了下頭,只道:「我不太習慣這裡,沒有睡著。」徐婉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劉媽的神色,她像確認一下她曾經是不是真的在這裡住過,問道:「您在這做了很多年事了嗎?」
劉媽卻道:「沒有,二少這個月才回國,這棟洋樓二少都沒怎麼住,我怎麼可能在這裡做了很多年事。」
「二少剛從國外回來?」徐婉這才想起昨天那場酒會就是為孟欽和接風用的,是呀,他才來坤州,之前又都在國外,他們怎麼可能見過呢?
劉媽卻沒有再接徐婉的話,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她似乎並不希望徐婉過問太多。也是,孟欽和的父親是南三省的司令,孟欽和也掌管著坤州的駐防,他們一舉一動都影響著整個南方的安定,自然容不得人過多的打聽。
徐婉也不再問,重新梳了妝便去用早餐。二樓有起居室和餐廳,徐婉早上沒有聽錯,孟欽和確實已經出去了,只有她一個人用早餐。洋樓這邊的早餐都是西式的,有牛奶、雞蛋、吐司麵包、義大利麵,兩個年輕點的女傭將這些給徐婉一道道端來,卻兩尊菩薩一樣一言不發,也沒有什麼表情。
徐婉一來吃不慣這些西式早餐。她其實喜歡吃灌湯包,她租住的房子的對面就有一個賣灌湯包的鋪子,只要一角錢一屜,能夠容她隨心所欲又喜歡的東西並不多,灌湯包便是其中之一。二來,伺候她用餐的傭人都不說話,安靜得讓人壓抑,任何杯子碰在餐桌上的聲音都顯得格外突兀,徐婉每一個動作都只能小心翼翼。
徐婉吃完早餐後便回自己的房間了,之後的午餐、晚餐也是這樣,她吃完便回去了。而這洋樓裡的傭人也不管她,只按時伺候好她的一日三餐便再無其他了,像是沒有她這個人一般。
而孟欽和那一天都沒有回來,不過徐婉其實喜歡這樣沒人在意的日子。
這座洋樓其實並不是孟欽和真正的官邸,他不在這辦公,只偶爾在這邊留宿。孟欽和一出去洋樓的人便少了很多,只有幾個衛戎駐守在樓下,伺候的廚子、女傭、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