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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母先讓劉浩然回房休息，隨後就打了盆水，用毛巾仔細擦他的手、腳。

做這些事情，師母的動作流暢，看得出自劉浩然病後，師母就一直這樣照顧他。

等劉浩然躺下了，顧慨棠就陪師母並排站在廚房偌大的洗碗池邊。他問了句：&ldo;師母，照顧老師辛苦嗎？&rdo;

師母說：&ldo;辛苦呀。你老師總是擔心拖累我，所以每天都要尋死，哈哈哈。&rdo;

師母大笑起來，胖胖的臉抬起來，頸紋都舒展開來，好像在說什麼好笑的事，但她說的內容只令顧慨棠汗顏。

&ldo;這……&rdo;顧慨棠頓了頓，不知說什麼好。

師母笑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算是笑夠了，她擦擦眼角的眼淚，說：&ldo;不過這也挺公平的。年輕的時候我們倆談戀愛，都說我配不上你老師，現在終於反過來了。&rdo;

劉浩然少年成名，家境殷實，娶的妻子卻相貌平平，還無法生育，當初兩人結合時遭遇的阻攔不比顧慨棠遇到的小。

但見過師母和劉浩然相處場景的人，就不會不理解，劉浩然當初為何執意要娶她為妻。

其他人都不明白，只有當事人的心裡才清楚，對方到底愛不愛他，愛他愛得有多深。

顧慨棠和竇爭，也是一樣的道理。

老一輩的生活令顧慨棠感到溫暖，他唇邊帶著笑意回家，然而當他開啟防盜門，顧慨棠的臉色就變了。

他看見竇爭一人踩著板凳，仰頭對著天花板上一盞壞了的電燈，他手裡拿著燈泡，不停旋轉，似乎是在安裝。

聽到門口的聲響，竇爭頭也不低，打招呼：&ldo;海棠，回來啦，小野聽話嗎？&rdo;

&ldo;……&rdo;顧慨棠怕自己突然出聲嚇到竇爭，走到他身邊，輕聲問，&ldo;媽呢？&rdo;

&ldo;媽回去了。&rdo;

顧慨棠扶了一下竇爭的腿，說：&ldo;你先下來。&rdo;

&ldo;等等，&rdo;竇爭道，&ldo;馬上就好。&rdo;

顧慨棠也不好催他，等竇爭弄完，竇爭也不下來，只說：&ldo;你按一下開關，看看亮不亮。&rdo;

顧慨棠說：&ldo;不用管，你先下來。&rdo;

竇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很聽話地點點頭：&ldo;好吧。&rdo;

竇爭剛從凳子上下來，就看顧慨棠皺緊眉頭，厲聲問：&ldo;你在做什麼？&rdo;

&ldo;嗯？&rdo;竇爭茫然道，&ldo;我……修電燈。&rdo;

顧慨棠問：&ldo;為什麼不留著讓我來做？&rdo;

&ldo;你哪兒會啊！&rdo;竇爭說著，舉起顧慨棠的手，&l;啾啾&r;在他手背親了兩口，笑道，&ldo;我家海棠就不要幹這種粗活啦。&rdo;

顧慨棠手都在抖，他說：&ldo;我不會，就請電工。你這樣就不怕摔倒嗎？我又沒回來，家裡沒人，你……&rdo;

竇爭看他氣得厲害，儘管有點摸不到頭腦，但還是連聲道歉，保證下次不弄了。

顧慨棠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

&ldo;算了，不是你的錯。&rdo;

&ldo;不，都是我的錯。&rdo;竇爭急道，&ldo;不過我有點想不明白，你跟我說說。&rdo;

顧慨棠看竇爭一臉慌張的模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顧慨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