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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雙耳。
這時候秦九凝的武功火候,當非昔年在赤城山可比,是以才使出第一式,已不是隱聞雷鳴,發自中天,而是如驟逢霹靂,驚天動地了。
但看對方,面色雖略帶詫異,卻是神態悠閒,像是面對這身懷神劍絕技的姑娘,毫不忌憚。說時遲那時快,但見秦九凝手中劍斜斜一拖,白光如練,一柱擎天一變而為起鳳騰蛟,猛地削到對方身上。
空中雷鳴益厲,只覺白茫茫一團劍氣,挾著凜凜寒光,展眼之間,已經掠到。耿仲謀好整以暇,微噫一聲,腳下不動,身形已轉,輕飄飄便自一團劍氣中穿過了,似此凌厲絕倫的劍招,竟是沒奈他何。
秦九凝心中大震,其意更急,手中劍不敢怠慢,“七巧飛星”,“龍騰六合”,“八方風雨”,一連已使下三招,招招狠辣,可是不知對方怎生避過,竟連他的衣袖也沒沾著。
顯然對方是有意考核秦九凝劍術,是以只顧閃避,並不出手,倒有點像同門喂招之概。
不只秦九凝大為驚恐,劍魔夫婦也自失色,他倆委實揣料不到,這漢子年紀輕輕,武技竟如此出神入化,一向倚為師門至寶的奔雷神劍,在此人眼中,卻如兒戲,自己門派已給對方盡窺了去,人家是何師承,尚不知道,只覺耿仲謀身法詫異,輕功妙絕。劍魔夫婦哪裡知道耿仲謀這般輕功造詣,也正出自紫府的迷蹤步。要知他對紫府技業已得神髓,腳下不用三爻六變九轉,也可挪動隨心,因是之故,劍魔便無法瞧他得出了。
三招賡續落空過後,秦九凝咬一咬牙,陡地劍招大變,劍勢如虹,挾著天崩地裂的雷聲,劍影紛紛,宛如風飄瑞雪,便自四周攻到,她使的正是奔雷劍式中最凌厲剛猛的“八方風雨”這一招。
八方風雨一經使出,對方整個已給籠罩在一片瀰漫的劍氣之內,看樣子難以遊走不接了。但見耿仲謀呵呵連疊朗笑,兩袖登時一揚,陡然間,秦九凝的劍光暴縮,但覺面前袖影如山,反撞過來,一時間竟是眼前繚亂,把持不住。就在這時,忽覺手上一輕,銀蛇已入他人之手。同時給一股大力迫得往後栽倒,跌坐地上瞪著眼兒。
秦九凝雖敗落跌倒,耿仲謀卻不進迫,也倏地收招納袖,哈哈笑道,“小姑娘的奔雷劍使得有幾分火候,算不錯了,可惜遇上在下,若是他人,料難在你劍下走上三招兩式!”
語已,右手一伸,銀蛇寶劍倒持,以柄相授,溫和地道:“還給你,以後別要恃強逞兇!”
秦九凝滿臉通紅,悄然無言接下,納劍入鞘。忽聽劍魔大聲叫道;“名家風範,果是不凡,我道是誰家千里駒,原來是千手如來門人,難怪斷玉袖使得如此精妙!”
劍魔此語不謬,耿仲謀使的那招袖技,果是出自他爺爺耿鶴翔所授,要知千手如來的斷玉袖,耿仲謀因自幼隨其在古墓之內練功,盡得真傳衣缽。他因恨透了紫府害死他的爺爺,除非萬不得已,絕不肯以紫府技業應敵,以他修為功力,自然不需用八手神功來對付秦九凝了。
劍魔話聲才落,已聽耿仲謀呵呵笑道:“本來麼,在下也不敢開罪尊駕,莫奈尊架與尊夫人咄咄相迫,只好亮出一招半式,以求教益。想我派祖師與貴派祖師赤城老前輩乃是故交好友,下一輩的照理不該動粗,如今彼此都已亮出門戶,是自己人啦,還要爭這閒氣怎甚!”
劍魔心中餘恨未戢,但他對耿仲謀的能耐如何,早已見過,卻是不敢發作,只好乾笑道:“老夫和兄臺也只開開玩笑,怎好認真!”
真怪,像劍魔這般火慄性子,也會說門面話,倒是怪極。眇目婦接上了腔道:“別傷和氣也罷,敢問耿英雄與貴派祖師耿前輩怎生稱呼,到莽蒼山來做甚?”
這一問,耿仲謀心中微微一震,想道:“赤城山主乃中原領袖,一向耿介自潔,卻教出如此卑鄙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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