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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信誓旦旦,繪聲繪色地與眾人描繪了一番。
「怕什麼?」
時祺問。
「我記得當初好像,大概,可能,也許,這鋼琴裡不會有鬼吧?」
溫禧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幾不可聞。
「有的。」
時祺篤定地點頭。
什麼?
她本以為時祺會不屑地嫌棄這種低階版本的鬼故事,沒想到他卻表示了肯定。
「我還遇到過。」
眼前少年的神色看起來並不像在騙人。
溫禧感覺離魂體外,恐懼帶來的生理反應讓她瞪大雙眼。
她從沙發上又站起身,不由自主地朝著時祺的方向靠近。
「早知道我不來這裡了。」
溫禧緊張地抿唇,伸出蔥白的手指,輕輕去拽了拽少年的衣擺。
「體育館後臺深夜的鋼琴會自動演奏,對吧?」
聽完這句話,少女好似一隻受驚的野兔,伏在原地風聲鶴唳。
她根據他的描述已腦補出鬼氣森森的盛景,青面獠牙,琴鍵上積蓄了千年的幽怨與殘念,屏氣斂息,準備無差別地吞噬每一個過往的來客。
黑夜是恐懼的放大鏡,緩緩潛入溫禧忐忑的心。
時祺甚至繪聲繪色地開始講故事:「有一天,一個人在深夜聽見了鋼琴演奏的聲音,想一探究竟,他慢慢地走到鋼琴旁邊」
他的嗓音低沉,平緩,扣人心絃。
「然後呢?」
「然後」
他忽而醞釀起壞意,將尾音慢慢拖長。
時祺的手不知何時繞到低音區,鋼琴發出悶哼,陡然放大的音量在少女耳畔炸開。
溫禧幾乎是在同時撞在他的胸膛上。
時祺忽然也跟著心跳。
溫禧靠得太近。少女劇烈又溫熱的呼吸隔著襯衫傳遞到他的胸口。他似乎一低頭,就能吻上她的烏黑長髮。
「好了沒事,騙你的而已。」
他輕咳了兩聲,示意她從胸膛上離開。
「我暑假的時候也會來學校彈琴。可能就是從那時候傳出來的謠言吧。」
他解釋。
原來南江怪談的始作俑者就是身邊之人。
「原來你就是」
她不知道為什麼時祺不願意光明正大練琴。
時祺身上好像有巨大的謎團,吸引她飛蛾撲火,即使頭破血流,也要不斷靠近。
「別說話。」
他耳尖,聽見遠處傳來鑰匙開孔的聲音。
一波未平,一波未起。
「應該是保安回來巡邏。」
拖沓的腳步在走廊上響起,手電筒耀眼的光投射在空曠漆黑的場地上,宛如鬼影憧憧。
時祺反應迅速,欠身,給她在琴下讓出半個身位,讓她往裡藏。
保安大概也是南江怪談波及的受害者,雖然提著手電筒深夜到體育館裡巡邏。但卻不願走進體育館的後臺看看。
這一刻她全然忘記要逃生的意圖,又是倏然拉近的距離,少年溫熱的體溫再次將她包裹,讓她本能就跟著往裡藏。
「走了。」
「好。」
溫禧從琴下往外鑽出來。
她紅著臉,感恩現在處在沒有光亮的環境裡,讓人看不出端倪。
「你還要練琴嗎?」
回答她的是時祺篤定的琴音。
不知恍惚了多久,溫禧終於按耐不住睏意,沉沉墜入夢鄉。
這時身邊的時祺也不再彈鋼琴,他趴在鋼琴蓋上,呼吸均勻,將一張俊臉埋在臂彎裡。
很快,溫禧就睡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