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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了個手型。
「這也是錯的。」
她調整了指法。
「現在還是錯的。」
昏暗的燭光裡,她能看清他長眉蹙起,睫投下一片陰影,努力剋制住朽木難雕的神色。
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時祺不斷崩潰的模樣,溫禧輕輕笑了一聲,卻未看見身側的時祺也跟著彎了唇角。
他親自示範,擊鍵飽滿,溫禧也跟著依葫蘆畫瓢,每次落指時卻都不盡如人意。
「不要用鋼琴家的標準來要求我啊,」溫禧嘗試後,故意幾次三番地失敗,最後只好對他用殺手鐧:「
她知道鋼琴演奏有兩個極端,學琴者的評論也有兩個極端。有人說簡單好上手,有人卻說難於上青天。說難的是初學者,為打好基礎,會格外強調手型手勢的重要性。他們從古典作品開始彈起,一板一眼,循序漸進。每個音都要計較,
說簡單的是成人練琴者,只要彈出連貫的流行旋律就會開心只要快快樂樂,當成業餘時的休憩,為生活錦上添花。
因為標準不同,感受自然也大相逕庭。
「我們的無名指跟中指相比,靈活性與顆粒性都要差一點,小滿,你以後練琴時,可以注意一下。」
她依言,挨個高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果真如時祺所說,發現無名指使不上勁,抬得很勉強,用崇拜的眼光看他。
「你說得到果然沒錯啊。」
他們猝不及防地對視,最後的燭火將熄未熄,像她不斷跳動的心臟。
「現在告訴你嗎?」
時間無聲地流淌,她突然不明不白地說了一句。
最先沉不住氣的還是溫禧。
「什麼時候準備的?」
明明他從起床後就開始與溫禧共處一室,溫禧實在想不出他到底有什麼多餘的心力來準備這一場驚喜。
「你說什麼?」
時祺試圖矇混過關。
「疑點太多了,怎麼可能體育館的門開著,連巡邏的保安都消失了,鋼琴的琴蓋上恰好有蠟燭,況且之前我聽過這臺鋼琴的音色,它走音得很嚴重。」
名偵探溫禧開始推理,讓他無所遁形,用短短几句話說穿事情的真相。
「現在竟然這麼飽滿明亮。」
很久以後,她聽見黑暗中傳來一聲極淡的笑意。
「原來我演技這麼差。」
時祺準備的蠟燭很少,在他們彈奏時在燃燒著,燈光也越來越稀薄。
「很早就開始準備的。」時祺坦白:「從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
「我一直希望有機會可以與你重新回到這裡。」
他說,猝不及防地,呼吸在她的耳畔。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時祺停歇的心像是滿載彈匣的左輪□□,他將自己推上□□賭局,心甘情願地將權利讓渡給她,然後讓子彈正中心房。
鋼琴還是同一臺,他戀舊的習慣也保持在了器物上,只是他親自跟著調律師,將鋼琴調至合適的位置,大費周章,被魏越耿耿於懷了一陣。
彼時時祺還是頑劣的少年,所以喜歡捉弄溫禧,說鬼故事逗得她花容失色,撞進自己懷中卻又給心跳添亂。
「我給南江大學投資,條件是想借用這個體育館的後臺。」
他溫聲說。
「沒有什麼驚喜,只有我。」
時祺說。
他願意將最好的一切都捧給她,幾乎用直覺判斷就知道溫禧不需要那些華貴的包裝,只想要兩個人,獨享她的真情流露。
香薰蠟燭是她從前用的,價格曾瞠目結舌,他對她現在的喜好掌握得並不多,只用舊物試探。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