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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他好像生氣了。
她被簇擁在人群中央,是黑夜中最亮的那顆星,就像當初他站在門口看到那樣。
她們習以為常。
時祺在烏煙瘴氣的氛圍當中,感覺自己的心緒也不知不覺地被攪亂。
她也會有厭倦他的那一天嗎?
每每思緒轉圜,想到此處,他的注意力就渙散,連手指都不自覺地彈快幾拍,將好好一首鋼琴曲彈得亂七八糟。
好像有細細密密的針,將他的心扎得千瘡百孔。
在三言兩語的撩撥下,時祺發現自己從未相信過她會愛上自己這個事實。
只有在音樂中才能麻痺自己。
細密的劉海下那雙眼盛滿自嘲,他好像預設了那些豪門小姐嘴裡的鬼話,相信她總有一天會離自己而去。
他竟然害怕被她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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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人散,溫禧將相識的姐妹一一送走,等送走最後一名賓客,別墅內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答應她在宴會上為她彈琴,就恪盡職守,認認真真彈了一晚上的鋼琴,期間沒有一首曲子重複。
「不用再彈了。」
琴音戛然而止。
「怎麼樣,今天玩得開心嗎?」
時祺臉上的表情卻很難看。像是再普通不過的徵詢,話中卻帶了些不悅的銳氣。
別墅燈火通明,時祺還站在鋼琴旁。
看見她明眸皓齒,穿鵝黃色的公主裙,跟姐妹拉拉扯扯,也喝了幾杯紅酒,此刻白皙的臉上湧出紅暈,我見猶憐。
他的心潮忽然回溯到溫禧在失樂園胡鬧的那一刻。
想著她以後也會睨著眼,在俊秀的男孩的胸口塞下百元大鈔,突然氣血上湧。
這句話脫口而出。
「你不開心嗎,時祺?」
溫禧察覺到了他微妙的情緒。
她自然而然地就聯想起了那些話。
「你別聽她們胡說,她們一直都這樣的。」 溫禧正欲開口解釋,想說的話突然被堵在口中,是他以指封緘,好像伸手將一隻信封粘好,不讓她再繼續下去。
她收聲,那隻食指卻並未離開,曖昧地壓過唇珠。
「你不用解釋,我不關心。」
少年冷聲,好像這個話題是心中禁忌。
「我管不了你們心中在想什麼,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就玩玩而已吧。」
他氣極,眼中是層層堆疊的冷漠,她好不容易融化的冰,又重新凝固在他眼眶:「我既有時間,又有閒心,讓你給我一個機會,就是為了好好陪你。」
「對我來說也沒有損失。」
在說話時,時祺想了很多,林林總總,想起母親無從著落的醫藥費,想起雨夜的那個碎落的王冠,想起塵封的身份與秘密,又再次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罷了,他認命了。
不是的,不是玩玩而已。
「公主,早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你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少年的喉結在滾動,艱難地開口,像是非要證明什麼。
從前時祺的早熟與懂事讓她覺得心疼,她最討厭聽驕傲的少年自我貶損,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苦惱地咬著唇。
不是一個世界又怎麼樣?
他明明已經答應好好在一起,現在又感覺在不經意間弄巧成拙。
說不出口,那她就用行動來證明吧。
想清楚後,溫禧踮起腳,極快地在他唇邊一啄,又迅速地撤離。
「這樣會開心一點嗎?」
時祺的臉上不曾動容,耳尖卻泛紅,被善於觀察的她捕捉到眼底。
她毫無章法,去磕少年的薄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