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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楞了下,良久才點頭應了一聲「恩」。
我以為他這一聲是答覆我上一句說的「不騙你了」,心裡頭一下子像塗了蜂蜜一樣甜。
我其實壓根兒不知道,按著發洪水在報名錶三級跳遠那一欄後面填下「陸小曼」三個字的罪魁禍首,就是李小帥。
作者有話要說:
扭,今晚的配樂……唔,沉默的羔羊吧。
如題吧,這章標題我覺得起的挺到位的,是坑還是坑,挖坑的跳坑的傻傻分不清。大概誰挖的坑誰來填,誰錯解的意誰背負,不只是眼前,還有很久很久後的未來。
第6章 腳踏車前一直掛的冰糖葫蘆
一九九九年來的悄無聲息,初三生活遠比我想像中的更忙碌枯燥,我被壓在文山卷海里抬不起頭,甚至連最喜歡的代數式、幾何都逐漸失去了興趣,眼睜睜看名次退潮似的一波波向後倒,簡直像掉進泥石流裡。擠壓的情緒太多,可是我對著誰都說不出,無聊時候最大的消遣反而成了疊紙鶴,積攢下來的漂亮糖紙,可能早就比一千隻多出很多,堆積的那隻大鐵盒都裝不下。多餘的被我串起來,掛在窗戶前。每隻紙鶴身上其實都有一句話,我小心的摺疊進翅膀裡,誰都瞧不見。
這千紙鶴還是同桌孫胖胖教我疊的,那是一隻體重超標,手指卻靈活的跟外表不相符的小胖子。他有名有姓叫做「孫盼」,可是一直以來都被我們主動忽略,大多數人喊他「胖子」,我友好很多,親暱的喊他「胖胖」。
這條巷子裡,家境相似的只有我們兩個。我沒有爸爸,孫胖胖沒有媽媽,理所當然,我們兩應該處在同一個戰壕裡。何況,我們連各科成績繪出的函式圖都起伏一致,一樣都是數學成績出奇的好,英語、語文出奇的差,老師一度分不清我兩究竟誰在抄襲誰。
孫胖胖說疊一千隻紙鶴就能達成一個心願,他說要是我喜歡,就給我疊一千隻。我當時答應沒答應我忘記了,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說的第一句話上。
一千隻紙鶴能達成一個心願,從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在疊紙鶴。
這天是大年初八。
其實街坊鄰居互相拜年時候見過面,可還是覺得一個假期隔開了好長一段距離,長到彷彿跨過了一整個世紀似。屋裡燒著煤油爐,窗戶大敞一角透氣,「陸慢慢」三個字便從這一角微妙的鑽進來,伴著一陣緊過一陣的北風,刺激的我兩隻耳朵都豎起來了。我從被窩裡直接蹦起來,拖鞋沒來得及套好就抻長腦袋向外望,樹下一輛腳踏車、一個人,寒冬臘月裡也挺立的像一株小白楊。兩隻手攏在身前比劃成大喇叭,我喊道:「要我下來?」
我仔細看了看沒瞧見第三個人的影子,扯下架子上掛的棉大衣,火紅的顏色,薄暮下格外搶眼,手裡還拖拉著一條長長的毛圍巾,蹬蹬蹬幾步躥下樓,比平時速度快太多了。
他先是在樓底下催促我「下來下來,快點!」,可真看見我在朔風寒天裡一身彤紅跑的飛快,又禁不住叫喚「慢點慢點,小心踩著你這圍巾給摔嘍!」
我跑到他跟前,看了一眼橫斜兩人間的二八腳踏車,開口就問「就我一個人嗎?」
就我一個人,不帶李小冰?脆甜的聲音裡似乎還有一絲雀躍,我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沒有李小冰會這樣欣喜。
李小帥拎起我手裡拖的長圍巾,三下兩下繞到我脖子上纏了兩圈,還滿意的抬手壓了壓我頭頂,直接道:「就你一個人!李小冰早上咋呼呼地把我拖起來說要出去玩,可真要出門,她又怕冷,鑽被窩抱熱水袋去了。」
「你今天要坐前面還是後面,隨你挑!」,他拍了下腳踏車前槓,講的特自豪,「我拿的壓歲錢不少呢,我帶你逛集市去,咱買兔子燈,吃糖葫蘆,吃炸糕?」
我伸手指了指車前槓,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