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在這幽靜的夜晚，燒心的憂慮，還侵佔著另外一個人。隊長躲在一塊岩石下，肩頭隱隱作痛，望著滇西蒼涼的月光，他那鐵青的臉，泛著盈盈淚光，這不是懺悔的眼淚，而是對死亡的恐懼。

他幾次把手槍塞進嘴裡，可又顫抖著拿了出來，槍口沾了唾液，森森月光下，就像自己的血。他不想自殺，一死百了。可他又清楚地知道，這次走滇西&ldo;夜路&rdo;，不僅丟了貨物，更丟了雅科夫的命。上面無論如何都不會輕饒了自己，與其回去承受殘酷折磨，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

想到這兒，隊長又一次張開了嘴巴，將手槍塞進去。突然，懷裡的電話響了，嚇得他渾身一凜，槍摔在地上。他急促氣喘著，驚恐地盯著地上的手槍。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險些令他觸動扳機。

他微微定了定神，很是猶豫，但最後還是接聽了電話。

&ldo;黑桃六!你的確該死!&rdo;一股陰冷的語調，彷彿不是電話中傳來，而是夜裡索命的惡鬼。

隊長心裡一沉，宛如即將墜入泥沼中的人，突然受到鞭打，來不及在乎疼痛，只想抓住活命的一線生機。&ldo;方片槍?這件事你最清楚!你要幫我，我不想死，我真的很冤……&rdo;

&ldo;你聽好!在組織裡，每個人只有成功和失敗，活著或死去，沒有誰冤不冤!&rdo;方片槍的話語，依舊寒冷徹骨，似乎給不了人一線生機。

隊長不再說什麼，只恨得直咬牙，眼淚簌簌淌落，哽咽了片刻，突然又說：&ldo;給我一把狙擊步槍，我要殺了那個傢伙，替扎澤和扎司報仇，替雅科夫報仇!然後砍我一隻腳，或砍一條手臂!這樣可以嗎?&rdo;

&ldo;哼哼哼……&rdo;方片槍一聲冷笑，簡直要凍結隊長的骨髓，&ldo;就憑你?你可知道，殺你們的人叫蒼圖，是中國軍隊培養出來的軍備刺客，我太瞭解這樣的兵種，十個你也未必能行!&rdo;

&ldo;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我給他來陰招……&rdo;隊長仍不甘心，憤然地說。

&ldo;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如果僅僅是殺死蒼圖，就可以平息雅科夫被殺這件事，也用不著你出手，我自己就清理門戶了。大頭目已經說了，一命抵一命，太便宜對方，會讓他弟弟的亡靈無法安息的，所以……&rdo;

&ldo;所以怎樣?&rdo;隊長焦急地問道。

&ldo;要讓殺害雅科夫的人活著，一直到老，都活生生的‐‐生不如死!!&rdo;方片槍語氣中的怨毒，令隊長聽了也不寒而慄。他太熟悉上面為了懲罰一個人，而使用的那些駭人聽聞的手段。

方片槍繼續歹毒地說：&ldo;這樣一來，你們弄髒的路，也好將計就計，洗刷乾淨。&rdo;

隊長似乎聽出一絲玄機，趕忙問：&ldo;那我呢?我該怎麼做?&rdo;

&ldo;具體怎樣做，上面已經派人來了。到時候，我們這邊全力配合就是。梅花六?這幾年，你為組織走了不少貨，不管日曬雨淋，一直是勤勤懇懇，可謂勞苦功高。不比那些&ldo;黑桃&rdo;，一個個在中國擔任公職，像泡在油缸裡的耗子。所以，接下來的一切，你要按我吩咐得去做。到最後，我會想辦法讓&l;黑桃三&r;和&l;黑桃七&r;為你頂罪!&rdo;

&ldo;行，沒問題!我一切都聽你的!&rdo;隊長已如死灰的心，終於又燃起一絲光亮。此時此刻，只要能保住自己性命，任何事他都會竭盡全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