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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菲兒攥緊手指, 「現在他有意識嗎?」
「不好說。前幾天還能說話。但今天夠嗆了。上午剛清醒了五分鐘,現在又昏迷了。」醫生搖頭,「即使你現在進去, 他也不會被你強行叫醒的。」
重症監護室裡。男人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身材清瘦, 臉色蒼白,戴著呼吸機。
呼吸機裡的霧氣一點點堆積,然後又消散。
警察已經將整個醫院包圍了。θ病毒樣本也從奧丁的別墅裡搜出來了。這個建立白鷹公司的男人最後還是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永生。
「原來他就是黑十字協會會長。」李菲兒透過玻璃窗看著病房裡的男人,忽然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即使抓到兇手了又能怎樣?
案子破了, 黑十字協會會長抓到了。可過不了多久, 他就死了。
那些已經死掉的人, 再也活不過來。
事實上,法庭審判說不定還沒有他的癌症更快一步。
犯罪事務司大廳。
「克洛娃部長因公殉職,被totol公司總裁奧丁滅口。克洛娃部長展現出了她無與倫比的忠誠。我們將永遠銘記心中。」
整個大廳擺著很多黑色的相框。相框被白色的馬蹄蓮花束簇擁著:克洛娃、伊芙琳、還有很多聯邦警署殉職人員。
「你們組長呢?我聽說她躲起來了,」威爾冷笑,「沒想到她和克洛娃部長的感情這麼深。之前佈雷司死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失態。」
「這裡不歡迎你,威爾。」李菲兒冷淡道:「陸組長有她自己的事要忙。」
陸曼容坐在角落看著窗外的橡樹,鴿子飛到樹上,樹枝落下細細的雪。
追悼會很吵鬧,有哭聲,也有司儀故作悲痛的語調。大家穿著黑色的衣服彼此交談,不時抹抹眼淚。
「沈燦呢?」
「不知道。」李菲兒搖頭,「他把你抱到醫院之後就走了。你要找他嗎?」
陸曼容點頭。
她想了又想,最後終於想起了平安夜那次,他好像跟她提起過他住在哪。
陸曼容憑記憶找過去了。車停在公寓樓下,公寓暗著燈。樓底是個小公園,廢棄的遊樂設施,鞦韆上全是雪。
她掏出鑰匙,試探著轉了一圈,竟然開啟了。
客廳裡沒開燈,她以為他不在家,剛要離去,忽然看見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黑襯衣青年躺在沙發上,看上去睡著了。他的臉色很蒼白,側臉有不正常的潮紅。她心裡咯噔一下,蹲下身去摸他的額頭,果然,是滾燙的。
「不…不是我……」
青年薄唇微動,發出模糊的聲音。
「沈燦,醒醒。」她握住他的手,試圖安撫他。
「著火了…救救我……」
像是完全出於本能,他緊緊扣住她的手。
「沈燦,醒醒。」見他這副模樣,她的心臟像被針扎一樣。他常做噩夢嗎?這麼多天,他獨自在家的時候,每晚都是如此嗎?
「沒有火。那些都是夢。都不是真的。」她輕輕道:「沈燦,你睜開眼看看我,我在這裡。」
青年終於睜開眼睛。
一雙漆黑的桃花眼沒有焦距,失神看著她。
良久,他終於坐起來,啞聲道:「你怎麼在這?」
「我不知道你在哪,電話也打不通,就來找你了。」陸曼容端給他一杯溫水,「抱歉,打擾你休息了,你沒事就好。」說罷她站起身來。
「別走。」
他忽然從身後抱住她。「別離開我。」
她徹底怔然。
良久,她輕聲道:「你發燒了,我去買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