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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邁出一步,陳逸感覺,有隻軟軟小手拉住了自己垂在身側的左手。
再然後,她看見小姑娘另外一隻手,牽住了薛山的。
陳逸微微不自在,試著問:「要牽著手一起走麼?」
彤彤點頭,看一眼薛山,又看一眼陳逸,裂開嘴笑了。
仍舊是一個讓人心疼的、無聲的笑。
半小時前,面對陳逸的疑問,薛山點了頭。
陳逸追問:「是兒童抑鬱症嗎?」
最開始接觸的時候,她和餘笙笙想法一樣,甚至考慮過自閉,但透過第二次在石塔村碰面,以及之後的相處來看,她漸漸否定了這些看法。
家庭因素是導致兒童青少年抑鬱的重要因素之一,結合薛山的個人情況來看,這似乎得到了某種印證。
但兒童抑鬱的一些行為表現特點,彤彤又很少出現。比如情緒波動很大,比如自殘。
作為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她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她會為受傷的父親尋醫,哪怕說不出話,她也能儘量透過肢體語言來冷靜地表達想法。
種種跡象表明,她似乎並不是兒童抑鬱。
所以話剛說出口,陳逸就又否定了,「也不像。」
薛山一直沒有回應。
就在陳逸覺得,他可能並不想跟自己談論這些事情時,薛山開口了。
他兩隻胳膊肘搭在膝蓋上,雙手交握,掌心緊攥,低聲說:「是創傷性失語。」
「創傷性失語?」陳逸似乎聽過,但瞭解不多。
「嗯。」薛山點頭,「大概三歲左右的時候,受過一次傷,那之後就不再開口說話了。」
「受傷?怎麼受的傷?」
「一場意外。」他答得含糊。
「那看過心理醫生了嗎?」
「嗯,每個月都會去市兒童心理諮詢中心。」
每個月都去,但小姑娘似乎還是不願意開口。
醫院附近賓館不少,陳逸的錢包連同手機一併丟了,開房間用的是薛山的身|份證,錢也是他付的。
在一樓大堂分別,陳逸領著依依不捨的小姑娘上到二樓。
進了門,陳逸環顧房間一圈。這是個標間,不大,沒什麼傢俱,兩張單人床抵著一面牆放置,中間隔了一個床頭木櫃,整體但還算乾淨整潔。
時間不早,她帶著彤彤進入衛生間洗漱。
小姑娘很乖,站在齊自己胸口高度的洗漱臺邊,一下一下,認真刷著牙。
陳逸看了會兒她,問:「要不要我幫你擰洗臉帕?」
鏡子裡滿嘴沾了牙膏泡沫的小姑娘慢慢轉過臉來,沖陳逸搖了搖頭。
陳逸笑,「好,那有事記得叫我。」
彤彤刷好牙,捧水抹擦掉嘴邊的牙膏泡沫,再次看向光亮的鏡面。
鏡子裡那個自己,微微啟唇,似乎嘗試著發出聲音,但竭盡全力也只有幾聲「嗬嗬」的氣音。
屋裡沒有空調,陳逸來到窗戶邊,拉開厚重的窗簾,開啟緊閉的窗戶。
夜色蘊濃,天地間只剩下一片晦暗的灰。
窗戶正下方搭了座遮陽棚,屋面離窗戶很近,遮陽棚旁邊的牆上掛著一根排水管,一直通到六樓頂層。
陳逸覺得不太安全,想了下,把窗戶關嚴。
彤彤洗漱完出來,換陳逸進去。她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小姑娘已經躺在靠窗那張床上睡著了。
只開了床頭一盞小燈,屋裡光線柔和,她脫下的衣物整齊碼在枕邊。
陳逸擦著濕答答的頭髮走過去,看了眼小姑娘熟睡的側顏,替她掖好被角。
有薛山在身邊時,她表現出一定的依賴性,但當薛山不在身邊時,她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