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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這通陌生卻又意外溫暖的電話, 陳逸知道了兒時那個小夥伴現在已經結婚,有一個兩歲半的兒子,她跟丈夫一起在佑安鎮上開了一家小飯館, 生意還不錯。
結束的時候,桌上的牛肉麵已經快坨掉。
陳逸盯著麵碗看了片刻,拿起筷子繼續吃。沒吃幾口, 她又放下筷子, 叫來老闆結帳。
憨厚老實的中年男人見她碗裡還剩了大半,邊找錢邊問:「妹子, 我家麵條不合胃口啊?」
陳逸搖搖頭,「飽了,吃不下了。」
男人遞過零鈔,陳逸起身離開, 帶動鐵架凳子在地上擦出一聲刺耳聲響。
陽光很好,天空湛藍, 偶爾有那麼一縷微風拂面, 很是舒爽。
行走在這樣的晴朗天氣裡,誰會想到那場洪水帶來的災害還在繼續呢。
石塔村人口雖少,耕地也不多,但一場洪水過後, 僅有的莊稼和房屋,毀的毀、損的損,等洪水徹底退去,還有好一段災後重建工作。
陳逸忽然很想去看看那兩位老人家。
她打聽到臨時安置點的位置,買了些水果和牛奶,走了二十分鐘左右,到北山村。
北山村口有一棟常年無人居住的兩層自建房,是上上屆村支書家的房子。
大概十三四年前,支書和妻子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吵架,鬧得不可開交,妻子一氣之下喝下老鼠藥跳河自殺,丈夫想不開,跟著跳了下去,留下一雙剛上初中的兒女。
後來,孩子的姑姑把他們接去了外地生活,房子則空著,由後來的村支書支配。多數時候,做村裡辦齋節的場地使用,每年象徵性給倆孩子寄一些房租。
因著房子比較大,又帶一口寬敞的院子,且兩村相隔並不是特別遠,洪災發生後,鄉政府立刻在此設立了臨時安置點,將受災群眾先轉移到這裡進行安置。
陳逸踏進院子,看到空地上搭建起的土灶臺和凌亂堆放的食材、物資,輕微皺了下眉。
每個房間鋪了四到五張地鋪,眼下房子裡住了一共二十來個人,不止石塔村的村民,還有鄰近達瓦河、也被洪水波及的部分村民。
天氣好,吃過午飯後,三三兩兩的村民約著出來曬太陽。陳逸找了一圈,在一樓的房間裡找到了兩位老人。
他們看起來很健康,沒有受傷,正跟同屋的兩位老人聊著天。
一屋子的鄉音,聽起來很是親切。
但空間太小,睡的人又比較多,窗戶沒有及時開啟通風換氣,陳逸站在門口,撲面而來一股沉悶的黴味兒。
頓了下,她走進去,輕聲喊角落裡倚牆而坐的那兩位老人:「阿公、阿婆。」
老爺子先看到陳逸,似乎有點不敢相信,揉揉眼又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是她後,猛地搖了下老太太的胳膊,「老婆子,是小陳醫生!」
老太太也看見了,嘴巴長得老大,直喚:「小陳醫生,是小陳醫生啊!」
老兩口互相攙著站起來,陳逸走過去,握住老人伸過來的手。
老太太一握住陳逸的手就眼淚直掉,「老天爺保佑喲,保佑你平平安安回來了!」
老爺子在一邊使勁點頭,「是喲是喲,我們兩個老骨頭命大,要不是小陳醫生你把我們喊出來,我們早就被埋在老房子裡面了!」
陳逸一時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
明明是她拋下了兩位老人,可他們見到自己之後,一點怨念、一點責怪都沒有,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這種情感是裝不出來的。
三個人都平復了下心情,陳逸把帶來的東西給了兩位老人,老人又是一番感謝。
看見陳逸手上的傷,他們問了她這兩天的情況,又問了薛山和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