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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宏過來查崗,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兩人。
「連站都不會站了嗎?!」他一聲爆喝,戰友又強撐著站直。
但堅持一會兒,實在是不行,戰友撲通一聲直接倒下,又在鄭宏的訓斥聲中晃晃悠悠站起來。
「報告!」薛山大聲道。
「說!」
「我可以替張寧同志站兩個小時,請班長讓他回去休息!」
靜了幾秒,鄭宏突然輕笑一聲,命令道:「三班張寧,回去!」
戰友感激地看一眼薛山,咬咬牙走了。
「給我站到凌晨兩點,一秒鐘都不準少!」
「是,班長!」
那個夜晚,在深冬的瑟瑟寒風中,薛山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渾身肌肉痠痛難耐,睏意襲擊得他頭昏腦漲之時,鄭宏來了。
他比薛山矮了半個腦袋,體型偏壯碩一些,長相看起來是憨厚型別,但每每開口,又帶著十分的震懾力。
「回答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他的聲音比先前柔和了很多。
「服從命令,保家衛國。」薛山答。
「好,你要永遠記得這一條,記住你是個軍人。軍人講的是奉獻犧牲、國家大義,不是兒女情長逞一時之能,明白了嗎?」
「明白。」
從那個夜晚過後,鄭宏和薛山的關係,好像慢慢就變了,不再是冷漠的上下級命令式關係,而是有點兒惺惺相惜、肝膽相照的意思。
鄭宏雖然嚴格,但私底下也會跟他開玩笑,聊八卦、聊人生、聊遠在異鄉的女友,甚至會在倆人一起上廁所時,互損一下對方尺寸。
訓練強度再大,薛山也從未抱怨過,一直埋頭認真苦幹、高效完成,鄭宏很賞識他這一點。
但在私底下,薛山偶爾還是會在他面前「埋怨」幾句,說太累了,已經到了疲勞期,半點都不想動,讓班長大人手下留情一點。
鄭宏也不惱,半開玩笑說:「等你尿尿變成醬油色或者略帶紅色,連躺床上都睡不著覺的時候,才是真正的疲勞期。」
那個時候的鄭宏,熱血、正直,一身正氣,可算是薛山的榜樣力量。兩年後,鄭宏退役,他們互留了地址和聯絡方式,承諾以後江湖再見。
但薛山怎麼都想不到,三年後再見到鄭宏,他的一生也就因此而改變了。
二十三歲那年,薛山退役,回到家鄉縣城謀了一份銀行押運的工作。
但這份工作做沒到三個月,辭了。因為薪水待遇很低,每天早出晚歸,往返在各大銀行或者取款機之間,忙碌起來,一日三餐根本不能保障。
當時談的女友孫皎,很是心疼他,也覺得這份工作沒什麼上升空間,兩人商量後,薛山辭職,在保安公司投了簡歷,由保安公司統一指派分配工作。
孫皎比他小一歲,大專畢業,在一家本地融資公司做會計,父母是鄉鎮小學的教師。
跟薛山在一起的頭兩年,他在部隊,倆人時常見不著面,只能靠每週一次的電話聯絡,傳遞思念。但每每薛山得了假期,總會第一時間找她,帶她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補償各種欠下的約會,兩人相處的也很是甜蜜。
孫皎性格不差,有一點點嬌氣,也比較體貼人,就是愛哭,這一點在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薛山就深有體會。
薛山從部隊退出來後,孫皎想結婚了。
她跟薛山交往這件事,家裡一直不同意,鬧過好多次矛盾,但她就是倔著要跟薛山在一起。父母趁薛山在部隊期間,悄悄給她介紹其他適齡青年,但她通通把人罵走,得罪了不少父母那輩的親戚、同事、朋友。
就這樣在家庭阻力中談了幾年戀愛,孫皎覺得,只有結婚才能讓別人說閒話的嘴永遠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