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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是艾榆,忽來的愧疚感迅速將他淹沒。
出差之前,他陪她吃了一頓飯,他沉寂了這麼久,在掙扎之中得出了結果。毫無疑問,在艾榆和顧爾清之中,他只能二選一。他義無反顧地選了後者,順著內心最原始最萌動的渴望。他年輕氣盛的時候,確實有一段時間流連在花叢。但那個時段一經過去,他想要的就不是激情浪漫,而是細水長流。
他不否認,艾榆給過他這種感覺,否則他不會和她維持了三年,可是他總覺得這段感情存在太多不安定的因素。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從小他就深知,作為聶家獨子,好多事情由不得他選擇。他和艾榆社會身份的懸殊,成為了這場愛情裡最大的阻礙。在一次次說服被無情地駁回之後,他終於明白,這個龐大又體面的家族絕不可能讓一個私生女踏進聶家大門半步。
時間久了,他有些累了,愛情裡一旦沒有了對未來的期冀,僅靠蒼白無力的決心和責任來維持,終究會變得脆弱不堪的。況且他和她的愛情,起於憐憫,而不是純粹的心動。
一個大雨滂沱的夜裡,他摟著艾榆顫抖的肩膀力不從心地說:我給不了你婚姻,但是我會把說結束的權利給你,你可以隨時說結束。她卻攬住他的後頸,整個人趴在他懷裡,外面風聲雨聲連成一片,只聽她微弱的聲音傳來:我可以不要婚姻,但是我需要你的一個承諾。他低低嘆了口氣,外面的世界被黑暗籠罩,讓他無法期盼未來的光明。她最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懷抱,驟響的白光照亮了她鋪滿淚痕的臉,她揪緊他胸前的布料,在淚水再次湧出之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在我們沒有結束之前,你不能愛上別人。
……
“謝謝你的晚餐。”聶伯庭的思緒被艾榆輕快的聲音拉回現實,他側首望著她,她的眼睛彎彎,帶著笑意。
他愣神了片刻,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又問:“你去哪裡?我們送你。”說完,他後退一步,和顧爾清並肩而站。
艾榆的眼睛刺痛了一下,他的這個動作彷彿在跟自己劃清界線。她忽然想起那天晚餐結束,聶伯庭開車送她回家,卻在她想要下車時叫住了她。
“艾榆,我們談談。”他遠遠地看著昏暗的街燈,壓抑了很久的話咽在口中。
她重新坐好,嘴角牽起一抹苦笑。他想說的話,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最近以來的憂心忡忡,她又怎會不知道原因?只是,她沒有勇氣,她也害怕失去…
所以之前幾次,她覺得他想開口談論這個“禁忌”的問題時,她總會岔開話題假裝不懂帶過去,他眼裡的為難和糾結全數落入她的眼裡。可是這次不同,他的眼裡認真專注,應該是下定決心了。
她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在他開口之前,她不願意發出任何聲音。
萬一,他要跟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怎麼辦?
“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聶伯庭沉默了良久才啟唇,“不能這麼自欺欺人了…我對顧爾清…沒有辦法。”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艾榆不敢看他,怕他難過的表情會讓自己心軟,她撇頭看著窗外,才發現今晚的月光極為慘淡。
“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
真的沒有辦法…
可是怎麼辦?我也沒有辦法放棄你…
“我們還是…分開吧,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補償你。”
他的聲音在耳旁嘶嘶作響,像是高分貝的聲波刺入耳膜,她疼得想用雙手捂住發燙的耳朵。
他一聲又一聲低低的“對不起”在狹小的空間內迴盪,她知道他也是痛苦的,可是…
“我要想想…”那是屬於她的聲音。
他頓了頓,“我明天去外地出差,一個星期…”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