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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中,東邊的一間院子廊下漸次點起燈。 院門上書著「曲闌院」三個字,如在銅州城一般。
晚膳用盡,黎姝將黎青哄睡,出門只見父親在屋外等著。 「阿爹,阿孃呢?」
「我讓你娘先歇息了。你的院子就在附近,我陪你去。」 黎君竹特意在東邊選的臨近幾個院子,來往方便。
夜色寂靜,丫鬟遠遠跟在後面。 四下無人,黎君竹忽然問道:「怎麼看出那封信是假的?」
「因為信中疑點太多,」黎姝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請太子殿下幫忙,他確定兩封信不是一人所寫。」
「這次回京,你也請了殿下幫忙?」
黎姝靜默一會兒,搖搖頭:「不是。阿爹訊息甚少,我與阿孃不能心安。恰太子殿下要回京,我們便一路同行。」
黎君竹鬆下一口氣,他看著黎姝,猶豫許久,終是沒說什麼。 等到院門處,他才叮囑幾句:「府中……不太安生。你多多注意,莫要輕信他人。」
黎姝淺淺一笑,「阿爹放心,我明白的。」
黎君柏欲害他們一家人,可如今他卻安生地待在府中。 看今日情形,父親似乎並未揭穿刺殺一事。
黎姝隱隱有感覺,父親似乎在準備什麼。 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在這個府中護好阿孃和弟弟的周全。
夜幕籠罩,重華殿內傳出皇帝的笑聲。 榮貴妃等在殿外,臉上笑容有些僵硬。
夏安走出來,笑著道:「貴妃等久了。陛下說了,今日只與太子殿下把酒言歡。若無要緊事,其他人一概不見。」
「本宮也是其他人嗎?」榮貴妃皺眉。
夏安低著頭,不言語。 這是鐵定不會讓她進去的意思。
榮貴妃咬著銀牙,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夜色愈沉,太監們扶起醉得暈乎乎的皇帝。 傅諶守在一旁,等到皇帝睡下,才離開重華殿。臨走前不忘吩咐夏安多多注意皇帝。
重華殿內安靜下來,文宣帝忽然睜開眼睛。 夏安聞聲進屋,端著一碗解酒湯進來:「陛下可要喝一些解酒湯?」
文宣帝揉著眉心點頭,喝完,他想到什麼,問夏安:「什麼時候備下的?」 「太子殿下與陛下用晚膳之前,讓奴才們備下的。」
傅諶成功剿匪,文宣帝甚是高興,一時便喝得有點多。 但不到醉得不清醒。
剛剛傅諶服侍他入睡,他有意識。 他這幾個兒子,唯獨傅諶能夠這麼細心對待他這個父皇。
「明日將東珠和西域血玉送去東宮。」
夏安一怔,點頭應是。 他不會蠢到提醒皇帝,皇帝原本答應將這些東西賞賜給榮貴妃。
一路至東宮,傅諶梳洗完,酒氣微散。 書房燭火通明,高硯呈上一份名單。
「齊墨說,這是安插在殿下身邊所有的奸細。」
傅諶翻開名單,看到幾個熟悉的名字。 他輕笑一聲,目光愈發寒洌。
倒是他低估榮貴妃的手段,竟能在他身邊不知不覺安插這些人。
「殿下可要處理他們?」
「不必,」傅諶合上名單,「盯著他們,不要讓他們察覺到異常。」 「是。」
「文國公府那邊如何?」
「屬下已安插兩個小廝和兩個丫鬟進去,他們會護好黎姑娘等人。另外,黎姑娘的父親在查黎君柏的罪證。不過文國公攔著,他進展得不順利。」
傅諶冷哼一聲,「文國公是越老越糊塗。不要讓他察覺,掃清那些障礙。」
當日若不是他改變主意,他未必能攔下安縣郊外那場刺殺。 文國公想放自己兒子一條生路,也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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